盛琛将黑西装挂到衣架子上,白衬衫服帖修身,勾勒着匀称的线条,宽肩窄腰,挺括的黑西裤包裹着长直的大长腿。
他站在柔黄色的灯光下,一身的矜贵凛然,身上萦绕寡淡卓然的气息,举手投足间落出绅士的教养与贵气,不亏被称为是精英中顶流。
“先生回来了。”林婶站在餐桌旁,手里拿着清洁用的抹布,看到盛琛时,眼角都笑出了褶子,“小姐正好在用晚餐,我再添一副碗筷。”
温裳转头,豁然对上盛琛如夜间深海般的眼眸,看着冷然矗立的男人,她猛地被呛住了,咳了好几下,小脸上漫起一抹红晕,接着像是没事发生,低头快速地扒了几口饭。
一想起昨夜的疯狂,她的小心脏捣鼓,像小鹿乱撞,窘迫到坐立难安。
与其面对面尴尬,要不……还是拔腿逃跑吧?
这人不是三四个月不回来的么,怎么说出现就出现……
十秒钟后,温裳抽出餐巾纸擦嘴,又心虚又着急地对厨房忙碌的林婶说,“林婶,我、我吃饱了!”
撂下话,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赶紧往楼梯的方向跑过去,没想到是用力过猛,在楼梯口处拌到了厚地毯,整个人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温裳的膝盖磕到了台阶,脱了一层皮,鲜血漫出来,她痛得直不起腰,蔫蔫地坐在地毯上,眼角微湿,眼泪都出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她的手撑着墙壁,借力站起来,她用的是缠着纱布的右手,昨晚因为怕扛不住药性,她用高脚杯碎片自残,现在一发力按在墙上时,一股刺痛从手心漫过来。
温裳痛得‘嘶’一声,身子往后倒,脑袋差点磕到墙上。
忽而,一只结实的手臂在她的腰上揽过来,鼻息间涌过来一股清冽的兰芝清香,温裳恍然抬头,落入眼里的是盛琛精致的下颌线,削薄的唇紧紧地抿着,清贵寡淡的气息萦绕。
就这样的近距离,温裳可以清晰地看到盛琛唇角处有一个深红色的小创口,小小的一块,可她的眼睛像是装了显微镜,愣是移不开了。
小创口是她咬的。
昨夜她哭得惨兮兮,气得凶巴巴地咬了他一口。
下一秒,温裳感觉到身体一阵悬空,已经被盛琛稳稳地抱起来。
她身子不稳,差点要倒下,忙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盛琛的俊俏的眉稍微动,半秒之间又恢复冰冷的模样,面不改色地抱着她往楼上走。
温裳觉得此时两人的动作过于贴近,迅速松手,低着头,脸染着娇羞的粉,轻轻拍一下盛琛的肩头。
“盛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她小声地说。
盛琛像是没听到,抱着温裳快步地往卧室走。
温裳悄悄抬眼,目光扫过男人清俊的面容,线条流畅匀称,轮廓分明,鼻梁秀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清冷。
都说枫城盛氏集团的盛琛是冷面阎王,果然人如其名。
盛琛一路无言,把温裳放在卧室的沙发上后,他转身地拿储物柜里的家用医药箱。
空气中凝着一股死寂,静到针落地的响声都能听到。
温裳像只鸵鸟,一直低着头,浑身的每个毛孔地散发着尴尬的气息。
她和他是真的不熟,哪怕两人一直有婚约,她住在盛景苑两年,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她不想当提线木偶,被当做商业联姻的工具,所以她一直都待见他,他倒也不在意,醉心工作,基本能不出现就不会出现。
只是,她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不退婚呢?
温裳斜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材挺拔如松,宽肩窄腰,肤白俊美大长腿的盛琛。
她实在是想不到他这样完美无缺的男人,为什么要和她绑在一起?
盛琛似乎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忽而转头看过来,被抓包的温裳猛地低头,手足无措地玩着怀中的抱枕,强装镇定的模样,挺可爱的。
他收回目光,翻动着医用箱里的药物,眼底似有淡淡的笑意在漫开。
忽而,沙发一角微微塌陷,盛琛坐到温裳的身侧。他弯身,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盛琛!”
温裳惊得一声低吼,猛地缩回脚时,不小心碰到了膝盖处的伤口,痛得眼角漫出了泪。
盛琛扫一眼温裳发红的眼眶,手按在她的小腿上,语气淡淡地说,“温裳,乖点,别动。”
温裳的眼角湿润,一动不动地看着盛琛用棉签沾着消读药水,动作放的很轻,温柔地给她上药。
她痛得皱眉,想要挪开脚,却被他抓住脚踝。
温裳的小腿有点不雅观地搭在他的大腿上,举止过分贴近,她显然不习惯这样的亲呢,身子都发僵了。
她和叶然谈恋爱两年,叶然一直安分守己,能没有肢体接触就尽量避免,最多就是拥抱牵手。
以前她是恋爱小白,以为叶然的举动是出于绅士风度,现在一回想,叶然分明就是不想和她有任何触碰。
她以前是真的瞎!
想到叶然,温裳的手握成了拳头,恨得撕心裂肺,无冤无仇,她却家破人亡,最后还丢了小命。
那对狗男女,必须得凉!
盛琛敏锐地感受到温裳情绪的波动,雅人深致的眉宇微叠,自以为她是嫌弃他的触碰,放开抓着她脚踝的手。
上完了药,强迫症的盛琛将药整齐地归位,温裳有点尴尬地说谢谢。
两人坐得近,盛琛的膝盖轻触着温裳的大腿侧,她受不了这贴近的接触,机械地将腿挪开,故意往沙发边上坐,拉开了距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温裳还将裙子用力地往下扯。
就是这么一扯,她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盛琛深邃的眼眸轻描淡写地一瞥,恰好看到了昨夜疯狂过后留下的痕迹。
再看看温裳这防狼的模样,盛琛的眼底有淡淡的清冷漫开,削薄的唇微动,“温裳,你藏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温裳小脸猛地涨红,伸手指着盛琛,怒目相对,支支吾吾一时居然窘迫到结巴了,“你、你别胡说……”
盛琛的目光匆匆一瞥,将她可爱的窘态收入眼底,淡然地开口说,“放心,做了,我就会负责。”
温裳脸上挂着两块红坨坨,杏眼吓得瞪大,“什么?”
盛琛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直到他拉门离开,她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卡机的温裳像是忽而被接通了电源,猛地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得弯身,手扶在沙发的扶手上,着急地冲门口说,“盛琛,不是,你先别走呀,我……你、你不用负责呀,大家都是成年人!”
她不想有太多的感情纠葛,上一世就是信错了渣男才导致的悲剧,重来一世,她只想安安稳稳搞事业,该报仇的报仇,完成之后,她独自美丽,独自飞翔,这就很香了!
可盛琛已经走远,听不到了。
绝望的温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