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祝烽面前的那些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惊惧地盯着地上那具尸体，一个个身体抖得像筛糠。
南烟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太监，立刻就认出，那是以前在东苑服侍她们的顺儿。
不过十七八岁。
但现在，他倒在那里，已经冰凉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利的，刮得人耳朵都生疼的声音。
那声音叫道：“殿下饶命！那个人，她知道皇上在哪里，殿下问她吧！”
南烟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竟是和自己同时入宫的李选侍。
她就站在人群的前方。
此刻，她一边说话，一边抬起手来。
南烟看到她手指的方向，竟然正正的，就指向了自己！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燕王祝烽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今夜要去侍寝的选侍，司南烟！
奇怪的是，她的身上裹着一件漆黑的，染血的披风，白皙的脚踝完全露在外面，似乎——
她身上没有穿东西！
大家心里都有些打鼓，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有人随声附和：“是啊殿下，她知道，她知道！”
“对对对，她今夜要去为皇上侍寝，皇上在哪里，她肯定知道！”
“殿下要杀就杀她吧！”
一时间，那些人全都叫嚷了起来。
南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刚才带头指着她的人，是李选侍，她家中有些势力，因此有不少人巴结。
以往，这个李选侍曾好几次明里暗里找过南烟的麻烦，若不是有人帮忙，南烟几次都差一点吃她的亏。
但南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会指向自己。
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祝烽回头看了她一眼。
南烟对上他的眼睛，一时间也战栗了一下。
刚想要说什么，却见祝烽回过头去，手中的刀猛地一挥！
这一次，连惨叫声都没有听见，只听见鲜血从身体里喷洒出来的声音。
所有人就看见，李选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散发着惊恐的光。
她到死也不敢相信，燕王，竟然杀了她！
“本王要皇帝的下落。”
“……”
“下一个——”
祝烽说完，又将手中鲜血淅淅沥沥往下滴落的刀举起来，指向眼前的人：“皇帝在何处？”
这一下，哪里还有人敢说话。
而他们的沉默，却更加激怒了燕王。
祝烽一步步上前，眸子黑沉沉的：“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们！”
说完，他便握紧了手中的刀。
上面的血腥味，刺激得他眼睛都微微发红。
那种嗜杀的快意，让他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听见一个细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就算他们要死，但殿下——恐怕也未必能有——好下场。”
这一刻，祝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慢慢转过身，黑暗中，他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光。
他看向她：“你说什么？”
这个小女人裹着他的披风，雪白的足踝裸露在外，还沾着一点血迹，越发显得白得耀眼。
可她却在自己面前说道：“我说，他们也许是活不下来的，可殿下也未必能够有——好下场。”
祝烽笑了一声。
寝宫的大火已经烧到了半天高，那火光映亮了他的笑容，有一种狰狞的意味。
他慢慢走到南烟面前：“你说，本王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