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龙小山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红色，空气里温度好像骤然下降了几度。
龙水仙和何银水吓了一跳，那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被后山里的野狼盯上一样，身子冷飕飕的。
龙小山向两个人走去：“你们滚不滚，不滚我扔你们出去！”
看到龙小山一步步逼近，龙水仙和何银水急忙往后退去，有些狼狈的逃出龙小山家。
龙水仙觉得失了颜面，回头恶狠狠道：“你就可劲牛逼吧，你还以为你是文曲星下凡呢，你一个强奸犯，我看你以后有啥出息，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敢上你家的门，啐！”
龙大山听到龙水仙的叫骂声，脸色一皱，叹气道：“小山，你不知道你水仙婶那张嘴，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你这么得罪她，她要是在外面散布散布你的坏话，以后你找媳妇就难了。”
“爸，说这些干什么，我娶媳妇还早着呢。”
“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龙小山急忙转过头去，一个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的少女站在门边，乌黑浓密的头发简单的扎成马尾，青稚的面孔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清纯美丽。
“小妹！”龙小山高兴的张开手臂。
看着哥哥精精瘦瘦的身子，挺拔的站在那里，龙小灵乳燕投林般扑进龙小山的怀里，一双大大的眼睛瞬间溢满了泪水，小巧红润的嘴唇一瘪一瘪，好似积累了无数的委屈。
龙小山心里一阵心疼，今天龙水仙带人上门来说媒提亲，龙小灵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放心吧，哥哥回来了，以后谁都甭想欺负咱家小灵。”
龙小山轻搂着龙小灵，在她清瘦的背上拍了拍，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对了，咱妈呢。”
龙小山倏然看到，龙小灵的脸上闪过一道难过，心里一沉，急忙道：“咱妈怎么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小山，你妈前些日子上山摘野茶，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把腿给摔断了，哎都怪我，身子骨不行……”
龙大山知道隐瞒不住，干脆说了出来。
龙小山急忙往后屋走去。
一进屋，看到躺在窗尚的何香月。
龙小山眼睛一酸，跪倒在床前：“妈。”
何香月一脸疲惫憔悴，只有四十余岁的她头发白了一半，看到龙小山，挣扎着要起身，露出欣喜无比的神色道：“小山子，你回家了？”
“是的，妈，我回来了，您别动。”
龙小山将何香月按回窗尚，检查了一下何香月的脚。
只是用木板简单夹着，连石膏都没打。
龙小山心酸不已，要不是家里困难到了一定地步，不可能腿摔断了都不去医院。
龙小山抽出手指上的九寸金针，说道：“妈，我在牢里跟着一个老中医学了一点医术，我先帮你治疗一下。”
龙小灵站在旁边，诧异道：“哥，你还会医术？”
龙小山没有说什么，将金针刺入何香月的双腿。
过了一会，何香月就感觉双腿发热发麻，难受的感觉大大减轻，她惊喜道：“小山子，不疼了。”
龙小山又连续施针了十几分钟，才满头大汗的收手道：“妈，淤血我已经帮你清掉了，不过骨头还没合上，等我明天上山采些草药，帮你敷上，过几天就能好。”
何香月连连点头，龙大山和龙小灵也眉开眼笑。
在天井里洗完澡后，龙小山穿了一条短裤回到屋里。
龙小灵敲了敲门，喊道：“哥，爸让我给你送件衣服，是爸去年买的，还没有穿过。”
“恩，你进来吧……等等。”
龙小山下意识的应道，很快想到什么，又连忙喊道。
可是龙小灵动作很快，已经走进来了。
“哥，你！”
龙小灵脸色一变，差点喊出来。
龙小山赤裸的上身，上面一条条纵横的伤疤，触目惊心。
龙小山连忙上去捂住龙小灵的嘴：“小声点，别让爸妈听到。”
龙小灵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手放在龙小山的胸口，摸着那里一条狰狞的刀疤，离心脏只有一厘米，心疼道：“哥，咋回事？”
“没事，就监狱里跟人打架呗。”龙小山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龙小灵却久久说不出话。
她很清楚哥哥以前是一个书呆子，去省城读大学前，别说和人打架，就是和人脸红拌嘴的时候都没有。
这三年，哥哥在监狱里是怎么过来的？
龙小山抓过龙小灵手里的T恤套到身上，随意的笑笑道：“小妹，咱们出去吧，别跟爸妈多嘴。”
……
第二天，龙小山一大早就起来，拿出个箩筐和水桶，准备去后山采草药，给母亲治脚伤。
一路上，边走，龙小山边回忆起自己在狱中的生活。
当初被弄进监狱的头一年，龙小山过得简直是地狱般的日子。
他那时候只是一个农家出身的大学生，性子老实巴交，每天被人变着花样折磨殴打，好几次被打得奄奄一息。
在非人的折磨下，龙小山很多次想一死了之，只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倔劲，让他一次次从鬼门关前挣扎出来。
因为他不想死，什么强奸罪，他是被诬陷的！
直到他遇到老常。
老常是监狱里一个阴沉老头，大家都叫他常爷。
据说在岭西监狱里关了几十年，从没有人来看他，很是神秘。
老常有次蹲在被打的不能动弹的龙小山面前，说可以教他一门功夫，学不学得成，就看他的造化。
后来，老常又开始教他医术，送给他很厚的一本医书。
龙小山记得，书里有一个叫做生骨散的药方，据说对恢复骨伤有奇效，他想配出来一试。
等到了后山，龙小山四处找了一会儿，没想到竟遍地是草药，什么木石草，紫香果，很快，背上的藤筐就装满了。
就在这时，正在采药的龙小山忽然听到有什么声音。
绕过一片树丛，竟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砍柴，乌黑的大辫子咬在嘴里。
他咦了一声道：“春桃嫂，这么巧。”
昨天他才将春桃从龙发奎手里就出来，今天就又遇见了。
春桃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看到龙小山，布满细汗的脸蛋上飞起一片红云，有些惶惶的道：“小山子，你怎么也在啊。”
想到那些关于强奸犯的传闻，春桃心里砰砰直跳。
这家伙不会一直跟着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