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叶店分开的太匆忙,这次见面也太急促,安久追下来原本有很多的事想问,有很多的话想说。
可此刻看到盛时亦,听着他过于理智冷清的声音,她好像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安久有一瞬间怀疑她的记忆,仿佛他们过去并不认识。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上次没来得及说好久不见,现在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盛时亦看了眼手表:“你拦住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安久喉头滚动:“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你过了变声期,个子也长高了,还比以前瘦了很多,我上次差点没认出你。”
盛时亦哼笑:“那只能说安医生贵人多忘事。”
安久的心一揪,她曾无数次想过再见到他时的场景,却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说话。
安久摇头,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医生,你已经是远途医疗的总裁,要说贵人,你才是。”
“哦,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现在是做什么的,”盛时亦又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安久看着他从自己面前离开,想到刚刚助理提醒他的五十分钟后和另一位女士还有约,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交女朋友了?”
盛时亦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安久:“跟你有关?”
安久一愣,摇头:“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要是谈恋爱,就跟女朋友好好谈,不要再像上次包厢里那样......”
盛时亦被气笑了,打断道:“我怎么样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谈?”
安久垂头,她向来不喜欢多过问别人的事,可是盛时亦的事她不能不问。
“上次包厢里那个女生应该不是你女朋友吧,你跟她姿态那么贴近,你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盛时亦再次被气笑:“你怎么知道她会不高兴,你是她啊,还是她跟你说什么了?”
当然都不是。
安久张了张嘴,顿了下才道:“是我管得太多了,这么多年没见,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对。”
盛时亦扯了扯领带,有些烦躁:“你算我哪门子姐姐,你是我妈生的还是我爸生的,有事就说事,别拿什么姐弟情出来管我。”
安久这次愣了更久,咽下了所有想说的话:“没事了,你去忙工作吧。”
盛时亦没再多停留,径直离开。
安久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盛时亦上车后,才走进电梯上楼。
盛时亦坐进车内直接扯掉了领带,烦躁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商务车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前排的高有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像他不明白刚才盛时亦在医院住院部每层都停留一下一样。
这还是他跟着盛时亦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等出了车库,看了眼路线,盛时亦才不耐烦地出声道:“回公司。”
高有才瞥了眼后视镜:“可是任小姐那边......”
盛时亦懒得多话:“让别人去。”
高有才只能应道:“好。”
一边开车高有才一边后悔刚才离开电梯口,他应该站在那听听安医生是怎么把盛总气到这个地步的。
安久回到办公室,坐下后就强迫自己进入了工作状态。
刚把病人病例整理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她没存的号,但她想起了是谁,接通:“喂。”
“喂,安医生,是我!”史相武的声音兴奋的就像一个大傻子。
安久:“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史相武忙道:“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明晚有空吗?”
安久:“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
“别,”史相武忙道,“安久,明天是亦哥的二十三岁生日,他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我想给他办个生日Party,好好给他庆祝一下,大家都认识,你明天也过来呗。”
想庆祝是假,想趁此道歉是真。
安久一向对这种事无感,也很少参加私人聚会,本应该直接拒绝,可想到明天是盛时亦的生日,话却一时没说出口。
史相武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道:“你明晚一定要过来哈,就在离你们南莱医院不远的伯爵。”
安久:“我明晚......”
史相武抢着道:“我打听过了,你明天不值夜班,下午六点就下班。”
安久:“......”
安久:“我最早七点才能赶过去。”
史相武立即道:“行,我们也差不多那个时间开始。”
安久挂断电话后,才头疼地扶了扶额,她怎么答应下来了呢?
史相武则松了一大口气,这是他通知的最后一个人了。
他自从胃出血住院之后,一直躲在医院里不敢出去,深刻思考该怎么补救错误。
请吃饭?送礼物?上门道歉?
估计他会连饭、带东西、带人一起被轰出两条街。
想到最后脑子都快要炸了,他才想起来这周六是盛时亦的生日。
生日啊,这么好的日子当然得热热闹闹庆祝一番了。
于是,他鼓足勇气给盛时亦发微信,以极其虔诚的想要忏悔的心跟他说了想给他办个生日趴。
毕竟盛时亦这么久没在申城,回来的第一个生日,怎么说也得大办。
盛时亦只有一个要求:既然要道歉,那天在蓝姬包厢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史相武瞬间感激涕零,这要求简直是盛时亦最通情达理的一次,他自然不能辜负厚望。
通知了一圈后,他又找高有才确定了一下名单。
高有才没看,只反问了盛时亦什么要求,告诉他既然是一个都不能少那就是必须照常还原。
所以,他把那天在场的蓝姬的女公关以及服务员都叫上了。
当然,安久也不能落下。
如今通知完,他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要思考如何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好好办生日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