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苒柒发现了。
左子华脸上闪过淡淡的慌乱和惶恐，视线不敢和林苒柒对视，嗓音试探：“你都知道了？”
“左先生觉得我知道些什么？”微凉的嗓音说着疏离的话：“或者是说我该知道些什么。”
她唇上的弧度不深不浅，笑意有些缥缈：“如果不是我昨天提前回国的话，恐怕也欣赏不了这样的好戏，左先生和张小姐的好戏。既然两位戏子演的这般卖力，我这个看戏者自然也要打赏点什么。”
莫名的不安从心底划过，左子华蹙眉：“苒柒，你什么意思？”
“很明显。”细细的秀眉轻挑，林苒柒扫了眼被拍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这就是我打赏给两位的赏钱。”
侮辱，极大的侮辱。
左子华却只能够生生咽了下去，上前想要抓住林苒柒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
难堪从脸上闪过，左子华眯了眯眸子：“苒柒，我和张悦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如果你不喜欢她，我立刻就将她打发了，也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她联系。”顿了顿，打量着林苒柒脸上的表情波动，语气谨慎：“我们不要离婚行吗？”
就算是离婚，也不能够是她给他的。
而且林氏集团他也没有拿到手。
“左先生这是准备坐享齐人之福？”将钢笔扔在桌子上，林苒柒眸光中闪着淡淡的寒凉：“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
被堵了一下，左子华脸色尴尬，阴沉着一张脸：“话不能够这么说，我只是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只要我现在回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仿佛找到了解释的理由，他的脊背挺直了起来：“苒柒，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就不能够给我个机会？”
仰着脸，看着这张熟悉却阴暗交错的俊脸，林苒柒心底溢出来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如果之前是恨意的话。
现在就是心死。
“是吗？”嗓音飘忽，林苒柒精致的小脸勾勒温凉的笑意，丹凤眸黑白分明：“也不是没有让你回头的机会。”
“真的？”
左子华的脸上一喜，眉目瞬间舒展开来。
他就说，林苒柒这么爱他，离婚协议书肯定是逼他退让的手段。
他薄唇抿了抿，俊脸勾出来的全是笑意，上前一步：“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苒柒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都认了，只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够像是之前一样和睦幸福，往后家里再多一个……”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刚准备描绘未来的幸福日子，林苒柒便强势叫停，面容温淡恬静，精致的下巴微抬：“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
“你和张悦出了多少次轨，我便和其他男人也经历多少次。”
“你敢！”
左子华的眸中瞬间迸射出寒凉的冷意，上前一把攥住林苒柒的手腕，力道极大，几乎想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俊脸透着浓烈的阴鸷：“林苒柒，你敢！”
她睨着那张面沉如水的脸，恋爱六年，林苒柒很清楚他已经被惹毛了。
她却丝毫不怕，丹凤眸淡淡的挑起，如同新月一般挽着：“你可以不顾我们六年半的感情，背着我婚内出轨，为什么我就不能够回报回去？就因为我是个女人，还是因为你的大男子主义？左子华，你得多无能才能够说出威胁我的话？”
不顾手腕上生疼的感觉，也不顾面前几乎浓郁的能够滴出来的阴鸷，林苒柒笑眯眯的轻声细语：“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我没有占你半点的便宜，更没有抓着你的把柄让你净身出户，这已经很惦念着六年半的感情了，左先生，你别将最后一点情分也撕破踩在脚下。”
疏离的“左先生”，分外的刺耳。
分别前天之前还是亲昵的“老公”。
左子华已经怒到了极致，却没有任何能够发泄出来的渠道。
落地窗大敞，夏日的阳光明媚的很，怎么也融化不了室内的死寂。
呼吸粗重，左子华视线紧锁在林苒柒的脸上，微微泛着粗粝的手指覆上她较软的脸蛋：“苒柒。”他唤着她的名字：“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对我也失望到底，但是再生气也不能够做出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明白吗？”
“明白，也不明白。”
温凉浅笑的嗓音带着最陌生的疏离，林苒柒精致温软的五官噙着面无表情的冷意：“明白，是明白你没有得到林氏集团的不甘；不明白，是不明白你怎么能够犯贱到如此地步，说出这样的话。”
她忽然笑了，红唇掀起一抹弧度，一把打掉抚摸她脸蛋的大掌，然后极尽用力的将手腕扯出来。
林苒柒眸底色彩毫不掩饰着讥诮和凉薄：“也许这就是人至贱则无敌吧。”
“好，很好！”眼角眉梢泛着阴鸷的寒霜，左子华狠狠的点着头：“林苒柒，如果你因为吃醋而想要利用这种手段引起我的注意的话，你已经成功了，不过我劝你适可而止。”
林苒柒没有回应她，垂眸睨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落在白嫩的如同上等白瓷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已经决心要和我离婚。”左子华嗓音阴郁，望着林苒柒那副不甚搭理的模样，眸底蓄起的阴沉透不进光。
闻言，林苒柒轻笑，挽着嘴角，温凉的嗓音嘲弄：“如果左先生有妄想症的话，麻烦及时就医，不要在我这里大吵大闹。”
“那就走着瞧。”左子华一张脸狰狞着，阴鸷的模样无法直视：“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的，这婚我也是不会离的，如果你有本事逼着我离婚的话，尽可以使出来。”
左氏集团在五年前触底绝地反击后蒸蒸日上，总要比现在濒临破产的林氏集团好得多。
他左子华就不信，西城区还有不卖他面子的地方。
“那左先生就等着拿法院的传票吧。”
左子华最后听到一句话：“现在，麻烦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