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的眼睛微微放大,语气艰涩而难堪。
陆郗城仿佛没有看见,云淡风轻地开口,笑意不变分毫:“今天上午,刚刚领的结婚证。”
许镜清只能勉强笑了笑,她将手撑在办公桌上,才勉强压抑住心头翻滚的情绪:“陆医生,对不起,刚刚是我莽撞了。”
“没关系。”他低下头开始整理微微有些乱了的桌面。
而许镜清咬了咬唇,离开的时候,眼底一片雾意……
直到听到关门声,陆郗城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收敛。
他看着门口,微微眯眸。
他的眸色是很纯粹的黑,幽凉的目光里划过一丝丝的厌恶。之后,他从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刚刚被许镜清触碰过的桌面,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垂眸,将手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动作利落,神色淡漠到没有一点点波澜。
陆郗城没有洁癖,可是他厌恶旁人在自己的东西上留下痕迹,哪怕是极其细微的。
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正是约摸是接近晌午的光景。
他将白大褂脱下放好,之后拿起备用的西装外套往外走。
推门而出的时候,他给郑轻轻发了短信:“在干什么?”
对方回得很快:“我已经收拾好啦,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陆郗城微微笑了笑,眼神柔和下来,他回复:“很快,四十分钟。”
“好,那我等你。”
陆郗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异常迫切地想要见到某个人。一路上,他都刻意加快了速度,景物在窗边飞速倒退……
二十分钟以后,陆郗城敲响了郑轻轻家的门。
郑轻轻开门的时候,头发微微散乱,一身居家服上满是因整理造成的脏污。她显然没有料到陆郗城会提前到,只以为是房东过来收钥匙了,因此就这么不假思索地打开了门。
两相对视,陆郗城冲她微笑:“轻轻,我来接你。”
郑轻轻只觉得这是人生少有的尴尬境况,血直往头上涌:“你等我一下。”
她说完,没等陆郗城回答,关上了门。
而门外,陆郗城站在原地,唇角微挑,一眼可见的好心情。
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了。
郑轻轻将头发扎了起来,涂了润唇膏,又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恢复了平日的利落漂亮。
她的外貌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可是气质清透,实在是很像江南四月的春,活力的、充满希望的模样。
她轻咳了一声,心虚辩解:“其实我平时在家里都是这样的,刚刚是因为在大扫除,所以头发和形象,才那么......”
“轻轻,”他微笑着打断她,语气真诚得让郑轻轻差一点就信了:“你这个样子,和刚才那个样子,都很好看。”
郑轻轻按耐住飘忽忽的少女心,唇角却还是忍不住上翘。
“那......我们一起,把东西搬下去吧?”她神情放松了不少,主动提议。
陆郗城莞尔:“你在楼下等我,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搬。”
“这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