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小狐狸纵身一跃,自己把脑袋伸进了绳套里。
这情景,似曾相识,就跟童家地窖那些吊死鬼一模一样!
狐狸四只爪子来回乱蹬,被绳套勒的直翻白眼。
它可也是从童家地窖里出来的!
一想起阴森地窖,我浑身乱冒凉气,直接从窗尚跳下来,逃似的冲出了屋子。
我一冲出去,就急急忙忙的找爹和万尘。
这会儿天还没亮,俩人却都没在屋里。
我的心跳的很厉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预感要出什么事。
到处找遍,都没找到人。
正想出门去看看,哐当一声,院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
我忽然想到,今天可是我十八岁的寿辰。
难道老道士,又给我送什么吊死鬼棺材来了?
回过头,却没看到拉棺的九条金蟒,而是一辆诡异的马车!
这是什么鬼东西?
说是马车,但拉车的两匹马和全部车身,都是纸糊的。
前后加起来足有两账多长,近一丈高。
周身惨白,迎面插着两杆白幡,随着夜风,飘飘忽忽的,就进了院子。
我的头皮立刻紧了一圈,纸马车我认识,是办丧事的时候转么给死人烧的。
也太邪乎了!
怎么,今年我的寿辰之日,棺材没来,却来了这么一个纸扎货?
纸糊的马车跟长了眼睛一样,冲着我就奔了过来。
我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种事,一步一步的倒退,片刻间退到墙根,便再也没有退步的余地。
“为难孩子,算什么本事。”
纸车逼到跟前的时候,院门外陡然响起了爹的声音。
抬头一看,爹和万尘迈步跨进院门。
“虎爷,好巧不巧,我前脚到,你后脚就来了?”
纸马车里,传出一阵又尖又利,不男不女的声音。
我的心一抽,万没想到,这辆给死人烧的纸马车里,居然还有人。
我趁机贴着墙根,小跑到爹和万尘身前,三言两句,把小狐狸上吊的事情说了说。
他俩没有作答,对面的马车却有动静了。
“虎爷,今天是准日子,我是卡着点来的。”
不男不女的声音接着说道:“时候到了。”
话刚刚说完,半空骤然炸响了一道惊雷。
雷霆是在童家地窖正上方炸响的。
雷声一过,整个地窖猛的塌了下去。
一时间灰尘弥漫,翻翻滚滚。
地窖塌陷的同时,万尘直接冲了过去。
在飞扬的尘土间,我看见地窖深处,仿佛透射出一片如同星辰般的光。
一阵风吹来,灰尘很快被吹散了。
地窖塌的很彻底,而且似乎很有规律。
里面的十几口棺材,此刻都被掀到了周围,组合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
地窖正中,塌下去一个大洞。
星星点点的光,便是从大洞里透射出来的。
我惊呆了。
尽管时间过去了一年,但我依然记得。
当初在地窖门外昏厥时,便看到过这么一幅燃烧无数长明灯的神秘光图。
而地洞之中,赫然就是那幅图!
此图刻在一块一块巨/大的石板上。
三丈方圆,图上阳雕着七条蜿蜒盘旋的龙。
一百多盏长明灯,矗立在石图中静静燃烧。
爹和万尘此刻站在塌陷的地窖旁边。
眼看着石图里第二条龙影的龙头处,有两盏长明灯,缓缓熄灭了。
“灯灭了。”
“是,灯灭了。”
爹应了一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复杂。
“虎爷,你说我来的巧不巧?”
纸马车停在原处,车里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竟然笑了起来。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虎爷,考虑清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童家等了几十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爹没有说话,转脸看了看万尘。
“说的不错,童家等了几十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万尘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既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便没有了。”
“好。”
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冲着纸马车大声喊话。
“阁下先行一步,一日之内,童家动身。”
“虎爷爽快!那趟买卖,咱们不见不散!”
纸糊马车随着微风,轻飘飘的飘到了院门口。
一转眼的功夫,就无影无踪了。
我彻底傻眼了,一切发生的太快,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纸马车和里面的怪人,什么来路?
地窖下面刻着的龙形石图是什么?那些灯又是怎么回事?
灯灭了……灯灭了,重新点上不就行了吗?
爹和万尘,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在第一时间里,把塌陷的地窖收拾一番,结结实实的铺上好几层木板,并彻底封/锁。
此后,随我来到屋内。
那只小狐狸,已经吊死在卧室半空。
万尘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小狐狸取了下来,抱在怀中,反复抚/摸。
从早到晚,爹和万尘都在忙碌,将童家上下安排妥当。
“爹,能不更跟我说说,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整天都没机会开口,看着他们即将启程,赶紧追问一番。
“山遥,你十八岁了,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爹双手按了按我的肩膀,双眼里,满满都是父爱。
“我和万尘下山跑一趟买卖,你,在家等我。”
“爹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爹回来,都告诉你……”
“爹,要做的买卖,很危险吗?”
“这世上有些事情,无论危险与否,总要有人去做的。”
说到这里,便不肯再解释了半句。
爹和万尘是连夜动身的。
走了之后,家里异常冷清。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去做一笔什么买卖。
总之,心里的预感一直都不太好。
每天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从四月末到五月,再到六月七月,整整三个月时间,音讯全无。
我愈发的不安。
可转念一想,万尘那么大的本事,爹和他一起出门,应该会平安无事吧。
这天晚上,我躺在窗尚辗转反侧,半夜时分还没睡着。
这时候,院门外边突然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深更半夜,我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一翻身就跳下床。
是爹和万尘回来了!?
我心里惊喜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外面,抬锁打开了院门。
然而,当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喜悦一下子变成了惊讶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