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张百威心里一颤,更惊悸:他不想死,所以才将庄园装修成了堡垒。
任何人进来,哪怕是他的亲儿子,都要先报告。
可眼前这个削瘦的男人,却来的悄无声息——张百威能不惊悸吗?
可让他束手就擒,也不可能。
他在看向黑影的同时,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向了被子下面隔层中。
这些年,他实在是得罪了太多人。
如果不把保命的东西放在身边,他连觉都睡不好!
所以,当黑影说出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的时候,他豁地拔出了手枪,对准了眼前的人影。
“去死吧!”
要怪,就怪你来招惹我!
就算来人死了,张百威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蒸发,不被警方查到。
张百威的眼神中,爆出精光,手指,也狠狠扣下了扳机。
他的眼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了对方脑袋爆掉的画面。
可——
“啊!唔唔!!”
张百威的枪,根本没射出小水。
因为他在扣下扳机的瞬间,那根手指就被齐根斩断了!而且刚想惨叫,嘴巴就被捂住了。
手枪,啪地掉在地上。
张百威侧目看去,才发现那个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快刀!
刀刃,沾着血迹。
刀锋,反射着窗外的寒光。
冷到骇人!
“唔、唔唔!!”
张百威拼命挣扎,可下一刻他就不敢动了:对方拿刀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接着,对方冷嗖嗖地声音再次响起:“你、真想死?”
张百威赶紧摇头,眸中闪出哀求之色。
他终于怕了!
杨重看张百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黑影不是他又是谁?
恢复记忆后,杨重想收拾张飞航的办法,有很多种。但找到他自己,稍微给一点教训,无疑是最快、最方便的。
所以查到张百威的住址后,杨重就直接赶来了。
三年不动手,杨重实力有所下滑。
不过月宫传人,刀山火海都能去的,哪怕漂亮国的国会议厅,杨重也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何况一个小小的张氏庄园?
此时张百威那张脸正因痛苦剧烈扭曲着,可却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痛苦问:“您究竟是为了哪个女人而来?”
“沐氏医馆,沐小心。”
“沐小心?”
张百威愣住了,脑袋拼命思考:“好汉,我沐氏医馆和我们张家没什么关系啊?您来找我……”
他真怀疑,这位好汉找错人了。
杨重笑了:“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张飞航是张家人吧?”
张百威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的乖孙子张飞航,似乎说起过一个姓沐的女人。
不过在张飞航口中,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瞬间,张百威明白了,脸也绿了。
那个孙子!
招惹到不能惹的人了!!
想到这,张百威一肚子的火,都冲着孙子去了,不住地说:“好汉,您放心,我一定要那个孙子好看!”
“你只有一次机会。”
杨重冷冷地说。
“明白、明白!!”
张百威哪敢拒绝?再三点头。
对方这才满意,好像化成了一道影子,从窗口一跃而下。
他离开后,张百威才松了口气,走到窗前,就见三楼高的窗外,半个人影都没有。
就好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可手上的断指之痛,却让张百威很清楚:来去无踪的这位,是他惹不起的人!
今晚的中原市,闷热得要命。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好像随时会下雨那样。
庄园的门卫老王,抬手擦了把汗时,眼角似乎飞过了一道黑影。
他一愣,忙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咦?难道我看错了?”
老王眨了眨眼时,庄园内突然铃声大作,呼叫机拼命响起。
“集合!”
“有人闯进了姥爷的卧室!”
啥?
老王魂都被吓出来了,赶紧进去集合,这才知道庄园里那支专业保镖团队,竟然全被打晕了。
而且是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被打晕的,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老王直接傻眼了:这支团队,可是国内一流啊,都是特种兵带出来的!
老爷张百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连夜拨打一个号码:“张飞航,让他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
这夜,注定有很多人会睡不着!
沐小心就是。
送走杨重后,沐小心根本来不及喘息,就出了门。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从爷爷生前结下的善缘中,借到钱!
爷爷沐景钟曾是有名的特级医师,因为醉心医学,才蜗居中原市。但也因此给不少本地大人物,看过病。
这些大人物在爷爷生前经常来拜访,逢年过节还会送礼。
对沐小心也很关爱。
爷爷的葬礼上,他们也都说,有任何麻烦尽管找他们。
沐小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希望能借到钱,先摆脱张飞航的纠缠!
可她接连找了四五家,那些以前的老熟人,没有一个给她好脸色,别说借钱了,有些人连面都没见到,就把她赶走了。
足足一下午!
沐小心腿都要跑断了,都没有借来一分钱!
那些一口一个侄女,在她看病时感恩戴德的人,再见到沐小心时一个比一个冷漠。
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滚!
没谁,愿意得罪张家。
没人,愿意帮她!
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一分一秒的煎熬中,睡着的。
只知道天还没亮,她就睁开了眼。
发呆良久,等天亮了,才拿出手机,播出了最后一个能拨通的号码。
这人,叫郭俊山,曾身患重病,被她救好,曾发誓说一旦有能帮得上忙地方,一定会竭尽全力。
嘟、嘟嘟。
沐小心听着电话忙音,心也高高悬起。
刚接通,忙问:“郭叔,是我。”
“小沐啊,有事吗?”
那边传来个冷漠的声音,沐小心心里一咯噔:“郭叔,我最近资金有些困难……”
“借钱?”
郭俊山不屑地说:“沐小心,不是我瞧不起你,借了,你还的上?”
沐小心猛地僵了下,干巴巴地说:“您给我点时间!”
“我只送你一个字。”
郭俊山嗤笑道:“滚!”
通话,被挂断。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沐小心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寒。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外面的雨幕,怅然地自言自语:“那个神经病也不知道懂不懂找地方躲雨,他一个人,会不会冷?”
说完,她又哑然失声。
你现在还顾得上关心别人吗?
昨天张少伤的那么重,今天肯定会变本加厉的讨债!
张飞航,会对她做什么?
她不敢想。
沐小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来到医馆门口的。
只是刚到医馆,就脸色大变:有人,在拆门!
医馆的牌匾,已经被丢在了地上。
大门,被砸的歪歪扭扭。动手的,是一群被请来的农民工!
沐帆,正在那边指挥:“撬不开,就直接砸!”
“不要!这可是爷爷留下的医馆——”
沐小心尖叫着,扑了过去,却被一只大手拦住,随即,将她狠狠推开。
她一顿:“二伯?”
拦住她的,正是沐帆的父亲,沐小心的亲二伯!
可他此时看沐小心的眼神,却好像仇人:“沐小心,你还有脸喊我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