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初秋。
海门这座沿海城市的秋天向来任性,秋老虎昨日还回着热,今日却已悄悄躲入云层深处。
瑟瑟秋风吹入CBD一幢精装青年公寓二十八层的飘窗里,飘起的白纱晰进点点晨光。
卧室内白色简约的美式大窗尚,躺着一位身材纤瘦的年轻姑娘,此时正沉沉睡着。
不了多久,曲调缓缓上升的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薄被里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将铃声按掉一次又一次。
片刻后,方才还睡得沉、此时梦见因迟到而被总编扫地出门的梁然,倏地睁开眼睛,胡乱摸出塞在一旁的手机一看时间。
嗬!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小心脏差点没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迅速翻下床跑进洗手间,屁股刚坐上马桶的那一瞬,撕裂般的陌生痛感,她“嘶”的一声低喊出声,低头看向自己的底裤,上面沾染着少许淡淡的粉色血渍。
梁然以为是生理期来了,随手从一旁的储物柜上拿了生理裤换上。
从马桶上站起身,下身的痛感越发明显,以至于她连抬腿换裤子都需要小心翼翼。
忍着疼痛装扮好一身,她拿上手袋和笔电,急忙出门。
密码防盗门刚锁上,一侧头,梁然便看到了那位在市私立综合医院就职的冷面邻居。
“陆医生,早上好,上班吗?”
对方神色怪异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好半晌后才道了一句“早上好”。
梁然尴尬地笑了笑,拿着随身物品快步地走进电梯。
电梯门还未关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冷面邻居也跟着进来。
梁然看得出他的疏离,便也不再多言,兀自盯着电梯门上的某一点发呆。
五十多米高的楼层直达地库,电梯再快也需要将近一分钟。
下身的不适,让梁然开始有些站不住脚。她右手撑上电梯墙,将下身站立的力道转移一部分到手臂上,同时微微踮起一只脚尖,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梁小姐身体不舒服?”好听的男声自头顶上方响起。
来自冷面邻居的一句关心,梁然有些错愕。碰巧电梯到达地库,她尴尬地回了声“不碍事”后,便带着随身物品,身姿怪异地离开了电梯。
高调的米萨诺红色奥迪Q3静静地栖在车位上,梁然远远地就将车子解了锁,快速进了主驾后,将手袋与笔电往副驾上一甩,启动车子,旋即离开了地库。
一路上她各种乱入,终于在上班时间前一分钟打上了卡。
进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已经泡好了牛奶放在桌上。梁然空腹喝了一口后,胃部终于觉得舒坦了许多,可胃部的舒适,却也凸显了下身的疼痛。
心不在焉地开了2小时早会,梁然上洗手间打算换掉生理裤,却发现那血渍只是淡淡的少少的,一点不像大姨妈来时的汹涌。
而小便时那不断加剧的痛感分明,她脑海里开始窜出各种膀胱癌、尿路癌的先兆症状。胡乱穿上裤子,她迅速回办公室,开始上网搜索各种泌尿系统癌的症状。
果不其然,网上的答案皆显示症状为不规则少量出血、排尿时有痛感,且痛感加剧、严重时会蔓延整个下身。
那一瞬,梁然只觉大脑一片地动山摇,犹如里氏震级8.0的大地震。
作为媒体人,她明白当今医学界攻克癌症早已大有成效,逐渐冷静下来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拿起手机给自己发小去了电话。
陆星移应该是在执勤,好久之后才给她回了电:“喂,老梁怎么了?”
梁然哽咽着声音:“猩猩,你亲哥哥是不是仁心医院的医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