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竟敢勾结萧恂,害得朕失了这江山!”
宫墙之上,萧昶炫滴血的剑尖直指废后谢知微,身后跟着头戴九凤冠,身穿凤袍的薛婉清。
“萧昶炫,十年前我助你谋得这片江山,你却灭我谢家满门时,就该想到今日!”
谢知微盯着浑身狼狈的萧昶炫,眼底是如烈火般燃炽的痛快。
十年了。
她忍辱负重十年,终于在今日报了这灭门之仇!
“姐姐,你太令人失望了!”
萧昶炫尚未出声,薛婉清高高在上的声音响起。
哪怕是这个时候,她看谢知微的目光仍充满了优越。
“当年谢家谋逆未果被满门抄斩时,陛下心软饶你一命,你不但不知感恩,竟勾结叛贼逼宫,姐姐,你对得起陛下吗?”
薛婉清质问得理直气壮,谢知微却气笑了。
“哈哈哈,谋逆——”
“我谢家世代簪缨,满门忠烈,因你们害怕功高震主而落得满门抄斩,你与我说谋逆?”
“既然你们非要我谢家反,我就反给你看!萧昶炫,你的江山——亡了!”
谢知微看着狗男女,话落,宫门破。
“冲——”
数万将士冲入宫门的声音震耳欲聋。
“贱人!”萧昶炫双眼赤红。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江山竟成于谢知微,败也于谢知微!
“早知今日,朕当初就不该只废了你的后位,而是送你与谢家一同上路。”
萧昶炫说着,手中的剑也恶狠狠地挥向谢知微。
哐当!
就在剑锋即将划破谢知微脖颈时,萧昶炫手中的剑直接掉在地上。
“陛下——”
薛婉清惨叫一声,扑到萧昶炫身旁,捧着他被血浸透的手,哭红了眼。
谢知微随声望去,就见萧昶炫握剑的手插着一根银白的箭。
“谢知微,你们怎敢伤害陛下!”
见萧昶炫疼得额上布满冷汗,薛婉清脸上的高高在上终于维持不住,看谢知微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薛婉清,萧昶炫不过受伤,你就这般紧张,可谢家呢?谢家养你十六载,自认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要将谢家众人置于死地?甚至连襁褓之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谢知微质问,恨不得将薛婉清开膛破肚。
十年前,她用尽一切力量,想为谢家保留一份血脉。
却被薛婉清半路拦截。
薛婉清当着她的面,将她那尚在襁褓之中的侄儿生生摔死在她眼前。
自此,她夜夜噩梦,不敢合眼。
“不曾亏待?”
“要我看你谢家小姐脸色过日,害我被你谢家的下人欺侮,让我时刻谨记是寄人篱下,用我的婚姻巩固你谢家权势……”
“谢知微,这就是你口中的不曾亏待?”
薛婉清从地上爬起来,癫狂地看着谢知微:“谢知微,你当我当年为什么要爬陛下的床?这十年夜夜看我和陛下恩爱,可还舒坦?”
薛婉清得意洋洋看着谢知微。
打蛇打七寸,杀人要诛心。
萧昶炫就是她薛婉清和谢知微斗了一辈子,不落下风的底气!
名满天下的谢家女又如何?一手医术可活死人又如何?
在萧昶炫眼里,谢知微连路边的杂草都比不得!
谢知微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狗男女,反问:“这十年,你们日日寻医问诊却始终无子,可还舒坦?”
薛婉清惊颤地指着谢知微,“我和陛下这么多年不能有孩儿,是因为你?”
“不错!”谢知微红唇微弯,“我谢家人都死绝了,你们还活着,已是天理难容,凭什么还让你们有后?”
“读妇——”
“谢知微,我杀了你——”
萧昶炫不顾伤痛,左手捡起地上的剑朝谢知微刺去。
薛婉清气得双眼发直地朝谢知微扑去。
两人一前一后,共同朝向同一个敌人。
“噗呲。”
剑刺入身的声音。
“陛下——”
薛婉清伸出的手离谢知微仅差半厘,胸前是滴血的剑尖。
“哈哈哈——”
“报应!这就报应!上天对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报应!”
谢知微看着眼前戏剧般的画面,放声大笑,笑着笑着,血从她的唇角溢出,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流淌,触目惊心。
“谢知微,朕要你给清儿偿命!”
萧昶炫双目巨裂,抱住没了声息的薛婉清,愤懑地盯着谢知微。
“萧昶炫,恨吗?”
谢知微身子摇晃了下,脚步踉跄的后退,却靠着城墙不肯倒下。
“恨就对了,萧昶炫,我要你往后余生带着这恨意日日夜夜跪在我谢家的牌位前忏悔,请罪!”
话落,谢知微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往下滑,眼里的光采逐渐消散。
恍然间,谢知微似看到那个身穿银铠,红色大氅迎风翻飞的昳丽青年,提枪疾步,满脸焦急的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