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诧异地问道:“平时你们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照说普通的治安案件不应该军情处这样的部门来处理。
警察头目陪笑说:“人贩子当然关起来,只是不知道长官有什么指示没有?
还有就是这个小女孩怎么安排还是要您给个准话。
下面兄弟们才好行事啊!”
宁志恒这才恍然,也亏得他前世也是个通晓世事的政府官员,这才听出这个警察头目的意思。
头目的意思很明白,这两个人贩子如果是他们自己抓到了,自然按照惯例,
如果他们有门路的话,先是敲骨吸髓榨干油水,然后放掉。
如果没有门路或者靠山,那就关进监狱,生死由命了!
可是现在是军情处插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首先是要看这些长官的意思,是追究到底还是要交给你们警察局自行处理。
别到时候自己这边收了好处放了人,可军事情报处突然想起来问他们要人怎么办?
要知道这些个特权部门对一个小小的警察分局来说可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从那个肥胖如猪的警察局长一听到他的传话,说到军事情报处这五个字的时候,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样子,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长官真是伸个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捏死了。
如果是追究到底,那自然是算这两个人贩子倒霉,绝对是有死无生。
如果是交给他们警察局自行处理,那最后榨取的好处自然是要上交给大部分给这些大爷们的,
毕竟军情处经过手了,雁过拔毛的规矩肯定是要讲的。
如果真的不懂事,谁知道他们心里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再找后账怎么办?
宁志恒前世都是在关系错综复杂的政府机关里纠缠了多年,对这些低层公务员的心理很是清楚。
他们的处事原则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绝对不能得罪不应该得罪的人。
这个警察头目明显也是个老油滑子,对下面这些门道清清楚楚,处理事情面面俱到。
宁志恒和气的笑了笑,问道:“警官怎么称呼?”
警察头目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回答道:“长官客气,我就是个小巡长,叫刘大同,同事们都叫我的绰号,叫我大头。长官有事就尽管吩咐我!”
这个刘大同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从头到尾都是陪着一张笑脸。
所谓逢人三分笑,遇事有关照!
宁志恒想了想,说道:“这两个人贩子肯定是追查到底,尤其是那个小女孩是从哪里拐来的?一定要问清楚。
你们捞多少油水我不管,但是最后人必须严惩,不能私放了!”
刘大同一听就知道这是不让这两个人贩子活了,至于说是不管捞多少油水之类的话,那可是不能当真听的,
这些话听得多了,有哪个敢当真不上供的。到时候自然是要有一份心意的!
“那这个小女娃,您是什么意思?”刘大同又问了一句。
“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的?”宁志恒问道。
“这种案子最是麻烦,像这样被拐卖的孩子都是直接交给孤儿院了,毕竟没有那么多的警力去真的寻访孩子的父母亲人。
可现在咱们南京仅有的两处孤儿院都人满为患了,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这种孩子了。我们也是头痛啊!”刘大同咧嘴叫苦道。
他也是不得已这么说。
主要是这些孩子身上没有半点油水可捞,谁都不愿意接手。
至于说给孩子找亲人之类的事,更是一句笑话。
这年头兵祸连连,流离失所的孩子们多了,
没看大街上流浪的孩子们多了去了,怎么管的过来嘛!
刘大同回身把那个小女孩带了过来,小身子瑟瑟发抖,可怜的样子让宁志恒心里一颤。
这个孩子与他前世的女儿年纪相当,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相似。
不禁让他心里一阵痛楚,不知道女儿在那个世界里过得怎么样了?
他上前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柔声细语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知道你的家在哪里吗?被坏人抓来多长时间了?”
那个小女孩无助的摇了摇头,抽泣着回答道:“我叫小婉,只是记得我父亲叫陈广然,父亲管母亲叫梅娘。
我家就在一条大街的中间,附近有条小河,也不知道叫什么河。”
她年纪太小,根本记不住自己的家具体在哪里,她迷迷糊糊醒来就到了这里,根本不知道被拐来多长时间了。
宁志恒也没有多问,等到把那两个人贩子审清楚就知道了。
只是现在为难的是孩子怎么安排。
突然他觉得小婉的口音很是熟悉,竟然就是他家乡杭城的口音,难道是从杭城拐来的?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杭城离南京不是很远,座火车也就是不到一天的路程。
在军校里管理甚严,宁志恒上一次回家距现在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心里很是想念。
现在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回家看一看,到时候带上小婉回杭城寻亲。
就是找不到也可以把孩子交给母亲照看。
也不至于让小婉流落街头。
他早就想着回家一趟,把家里的事好好安排一下。
看来有些事情是不能拖了!
宁志恒转头向刘大同问道:“你成家了吗?家里有什么人?”
刘大同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宁志恒的意思,下意识的回答道:
“成家了,家里有个黄脸婆,还有两个臭小子,野得很!”
宁志恒一听情况还算合适,就以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
“那能不能把小婉安排在你家,时间不会很长,等把人贩子的口供审出来,我就把孩子送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