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中,许芊芊瘦削的身躯摇摇欲坠。
她的脸白得像纸,神情却倔强焦急:“哥……傅总,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求你放过我爸爸。”
傅之尧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盯着许芊芊,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意:“我放过他,谁放过我尸骨未寒的小姨?”
“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许芊芊拼命辩解:“我爸爸不可能杀了小姨的,他那么爱嘉姨,怎么会杀了她的妹妹……”
“闭嘴!”
傅之尧怒不可遏地打断她,一双眼眸阴鸷得可怕。
许芊芊心口一跳,被吓得后退两步。
她知道,傅之尧最讨厌听别人提起这件事。
她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许芊芊心中惶惶,却不肯就这么放弃。
她低声祈求道:“哥,我求你了,至少让律师见一见我爸,查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地,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傅之尧指骨捏得发白,眉眼中满是戾气。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黑暗中,他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野兽,阴鸷又危险,一双泛起血丝的眼眸死死盯着许芊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拆吃入腹。
恐惧在心头蔓延。
不知是冷还是怕,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背后却泛起一层薄汗。
明明是在户外,她却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傅之尧阴冷如鬼魅的声音:“许芊芊,是不是为了救许乐山,你什么都愿意做?”
许芊芊心头一跳。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点头。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攥住,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入车中。
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关上。
“开车。”
他一声命令,司机立刻启动车子。
车子飞速地在马路上行驶,许芊芊心中蓦得升腾起不安。
“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声音因为忐忑而微微发颤。
傅之尧冷冷看着她,嗓音透着厌恶:“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叫我哥!”
许芊芊心中蓦然一痛。
她缩在角落中,不敢再说话。
车厢中的气氛压抑得要命。
许芊芊扭头看着窗外,拼命忍下眼眶中的泪。
思绪慢慢飘远。
她和傅之尧,名义上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她的爸爸许乐山娶了傅之尧的妈妈秦嘉。
一开始,她和傅之尧关系还算不错。
可忽然有一天,傅之尧忽然与她父亲和嘉姨反目为仇。
他们之间的关系迅速跌至冰点。
傅之尧简直把许乐山和秦嘉恨到了骨子里,连带着对她也充满排斥。
明明前一天,他送她上学,第二天就对她说,许芊芊,你们一家子真让我恶心。
许芊芊无法接受,所以一直缠着傅之尧,从不在乎他的冷脸。
相安无事了几年,直到前段时间她生日,警察忽然出现把她爸爸带走。
他们竟然说她爸爸杀害了秦嘉的妹妹,傅之尧的小姨!
这怎么可能!
可许芊芊见不到监狱中的许乐山,许家也像是被一只大手操纵,迅速破产。
这一切,真的是傅之尧做的吗?
许芊芊呼吸急促起来,她的心脏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刀子,疼得厉害。
思索间,车子停下。
许芊芊往外看了一眼,闪烁的霓虹灯组成四个大字,蓝夜久巴。
“下车!”冷冽的命令让许芊芊身体一僵。
她的脚刚碰到地,手腕就被傅之尧一把抓住,他拽着她大步往里走。
许芊芊踉踉跄跄地跟着。
他拽着她,直接进了一个包厢。
一进去,傅之尧便放开她,沙发上的人见到他,连忙让座,把他迎到了中间。
音乐声逐渐减小。
许芊芊茫然失措地站在前面。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每个人怀里都搂着穿着暴露的年轻女性。
而傅之尧众星捧月般地坐在中间,双手环臂,犹如帝王。
“傅爷,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女人是谁?”一个公子哥冲着傅之尧小心翼翼地问。
他是第一次见到傅之尧带女人来。
但看他的态度,又不像是情人。
傅之尧眯了眯眼眸,漫不经心地说:“一个仇人的女儿,带来陪你们玩玩。”
许芊芊豁然抬头,她面色惨白,指甲陷入手心。
他的意思是……
公子哥立刻笑了起来,看向许芊芊的眼神轻佻:“既然这样,那就先把桌子上的这瓶酒喝了吧!”
桌子上是一瓶刚开封的洋酒,度数很高。
许芊芊的脸色毫无血色,她看着傅之尧,喃喃道:“我不会喝酒。”
话音刚落,傅之尧就轻嗤了一声。
他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不是说为了救许乐山什么都愿意?”傅之尧优雅地靠在沙发上,眼眸却像是一个猎人,好整以暇地盯着在网中挣扎的猎物:“喝了这瓶酒,我可以给你一个见许乐山的机会。”
“许乐山?那不是……”旁边的人立刻想起来。
“我就说没认错,这不就是那个女明星许芊芊嘛,娱乐圈的千金大小姐。”
说完,一群人立刻嗤笑起来。
什么千金大小姐。
谁不知道许乐山惹了最不该惹的人,现在命悬一线,许家破产,许芊芊现在是落了水的凤凰——不如鸡。
许芊芊眼圈发红。
她不理会这些耻笑声,只看着傅之尧。
可他神情漠然,看她的视线中没有一丝波动。
许芊芊心中一痛。
“好,我喝!”
她忍着泪,拿起酒瓶就往嘴里送。
冰凉的液体被倒入口腔,顺着喉咙直直流入胃中,所到之处,一股灼热和辣意。
酒太烈,不过两口,许芊芊的喉咙就已经麻木了。
她难受地想吐,却逼着自己艰难地吞咽着。
“我去,真喝了!”
“这么喝,不会死人吧?”
“就一瓶,最多喝个胃溃疡,死不了。”
公子哥窃窃私语,傅之尧盯着许芊芊,眼底一片冰冷。
“咳咳咳!”
许芊芊终于喝完,满脸通红地咳嗽着,仿佛要把胃咳出来。
她把空了的酒瓶重重放在桌子上,一双湿漉漉地眼眸满是倔强:“可以了吧!”
她的胃开始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