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红的留仙裙。
全场只这一个姑娘穿,就是她了。
淮阳王妃以为是李璟出什么事了,失态的起身:“可是璟儿出什么事了?!”
“王妃安心,是四殿下有事吩咐。”
话落,侍卫附耳过去将李璟的话说了。
淮阳王妃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是一言难尽的惊诧不已了。
怎么偏偏就是这么个什么都不会的,哪怕璟儿耳朵聋了,她也不配做正妃。
做个侧妃都勉勉强强。
挑剔的眼神看向崔月西,淮阳王妃眉头都拧起来了。
罢了,先叫他见。
这阵子他忽然有了耳疾正是心里烦闷的时候,正妃还是侧妃的,往后再说吧。
“安乐侯家那个丫头。”
崔锦朝惊喜抬眸,却发现淮阳王妃根本没在看自己。
她顿时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似的。
淮阳王妃在看崔月西?
崔月西心里咯噔一下,忙起身:“臣女在。”
“我观你面相十分和善,是个有佛缘的,你就随着我这个侍卫去我屋里取个十八子手串过来,他是个粗人,怕会冲撞了佛祖。”
淮阳王妃这理由敷衍的。
在场就没人听不懂这是故意支开崔月西的。
崔月西手心捏出了一把汗,却没办法拒绝,只能垂头应是,跟着侍卫走了。
这么多人看着她被淮阳王妃支走,她应当不敢做什么。
她一肚子心事,被侍卫领着去了后院客房。
“崔姑娘,请。”
侍卫示意她进去。
崔月西清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想了想,都到这儿了,不进去是不可能了。
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极宽敞的屋子,屋子里满是书架存书,只在窗前摆着一台黄花梨木的书桌。
一个男子背光坐着,正目光凛冽睇着她。
是李璟。
看见他的一瞬,崔月西浑身血液倒流,脑袋里一团乱麻,几乎是下意识就乱想起来。
【怎么会是李璟,李璟为何要见我?莫不是知道了三年前佛安寺的事?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蓉姐儿和烨哥儿的存在?!】
她不能不怕。
李璟背后的势力太大,想查这件事太简单了。
佛安寺?
蓉姐儿和烨哥儿?
“听”到崔月西的心声,李璟抓住了这两个重点。
三年前他好像确实到过佛安寺,可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给四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崔月西盈盈下拜,低头的瞬间李璟就“看”不到她说什么了。
耳聋了后,他的交流全靠读唇语。
“崔月西,你父亲是先安乐侯?”
李璟紧紧睇着她:“抬起头回话。”
崔月西抬头,却垂着眼:“回殿下的话,是。”
敲了敲椅子扶手,李璟故意试探道:“本王瞧你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崔月西先是一慌,而后快速思索起来:
【李璟不可能认出我,那天夜里黑漆漆的,我根本没看清同床共枕的是谁,是我再次醒来看到身边躺着程始,我才认定了夜里的男人是程始,李璟应当也没看清是我的。】
“兴许是因为臣女长的像家父,所以殿下觉得面善。”
李璟抓着扶手的修长手指捏紧,许久才松开。
他俊雅至极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冷寒。
“是吗。”
李璟忽然像累了一般,挥了挥手就叫崔月西出去了。
崔月西眉心一动,敛声屏气退了出去。
侍卫递上一串十八子的手串,淡淡道:“属下失职,给姑娘领错屋子了,王妃要的手串在这里。”
崔月西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后接过手串回去了。
那侍卫却留下了。
想也知道,这侍卫是李璟的人。
目送崔月西走后,侍卫进去回话:“主子,她已经回去了。”
李璟捻动着手指,五官在阳光下显的很不真实。
“传话给叔祖母,宴会不必办了,我已有了王妃人选。”
侍卫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选中了安乐侯家那位姑娘了?
可她实在不够格啊,恐怕贤妃娘娘不会同意的。
淮阳王妃也是这样想的,接到侍卫的通知后,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打发了客人后就去见李璟了。
“璟儿,你喜欢崔家那丫头也不难办,就叫她给你做个侧妃也是一样的,你的王妃必定要家世对你有帮助才行。”
淮阳王妃苦口婆心。
别看安乐侯也是个侯位,却没什么实权,家里也没优秀的子弟,不过是先帝爷赐下的一个富贵闲人侯位。
说的好听是侯爷,说不好听就是中看不中用。
“你可不能糊涂啊!”
淮阳王妃也是王家人,血脉同李璟的母妃很亲近,是李璟的亲姑姑,因此她看李璟那是当亲孙子看的。
李璟的前途不止关乎他自己。
还关乎着整个王氏家里未来的走向。
李璟很坚持:“叔祖母,我心里自有打算。”
淮阳王妃拧眉:“就是我愿意了,你母妃也不会愿意的,连她那个坎儿你都过不去。”
李璟默然。
所以,他打算查清楚佛安寺的事以及蓉姐儿、烨哥儿后,和母妃实话实说。
思及此,他起身拱了拱手。
“这件事叔祖母暂时别对母妃提,最多三天,我自己会同母妃说清楚的。”
话落转身走了。
淮阳王妃没办法,只能忍下。
别人不知道李璟的脾气,她可是清楚的很,
他向来说一不二,不允许别人违背他的意愿,哪怕是贤妃都要顺着他来。
她倒要看看,璟儿会如何说动贤妃,旁人犹可,贤妃心里可只有“大业”,她势必要给自己儿子娶一门得力妻室的。
这边淮阳王妃折腾了一天累的躺下了。
那边远去的马车上,崔锦朝淬读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崔月西看。
许久才阴阳怪气开口道:“姐姐可真是好本事,几年不出府,头回出来赴宴就得了淮阳王妃的青眼,姐姐也教教妹妹如何讨王妃欢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