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湫想的出神。
“小贱蹄子,你还敢出来!”张嫂看到她,火气蹭地冒了上来。
林湫的面色冷了冷,没有搭理张嫂,径自走向厨房。
沈钧延刚醒,她打算给他煮点米汤。
张嫂的脸拉得老长,啐道:“小贱蹄子,别以为沈钧延醒过来了就有人给你撑腰了!看等会儿老夫人来了,怎么收拾你们!”
林湫冷冷地提醒道:“张嫂,二少说到底是沈家法律上的继承人,你还是想想你这两年从沈家捞了多少油水,老夫人会不会保你。”
“你……”张嫂的眼神瞬间心虚的闪烁了下。
林湫端着煮好的米汤回到卧室。
窗尚没看到沈钧延的身影,一怔。
“沈钧延?”她的目光四下寻找,只见床的另一侧,男人跌坐在地,病态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额前的几缕碎发也被汗打湿了。
林湫赶紧放下米汤,将他重新扶到窗尚。
现在也完全接受了沈钧延突然醒来的事实。
看着男人郁沉的脸色,哪怕明知道会惹他不快,她还是忍不住道:“你刚醒过来,还需要医生检查,做复健,贸然走动,万一摔伤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驾轻就熟的解开他的衣服,检查男人有没有受伤,见前胸后背都光滑,没有磕碰,顺势就要去脱他的裤子,手蓦然被温热到有些烫的大掌包住。
林湫的眼睫轻颤,抬头,不偏不倚地落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睛。
“抱……抱歉。”她登时抽回手。
因为一直习惯了,忘了现在他醒过来了。
沈钧延的薄唇微抿,令人看不透的目光在女人脸上顿了几秒。
林湫有一丝慌乱地避开视线,转移话题道:“米汤煮好了,你要不要喝点。”
“恩。”沈钧延的神情平淡,碰过她的手指几不可察的捻了捻。
林湫把米汤递给他。
大抵是太久没有使用这副身体,沈钧延的手突然一抖,米汤撒了一些在被子上。
林湫皱眉。
“我来喂你吧。”她不由分说地把碗接了回来。
反正也照顾了两年了。
说不定今晚过后,他们就再无瓜葛。
“嗯。”沈钧延淡淡地嗯了声。
林湫这才拿起勺子喂他。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侧颜,她的心脏轻轻地缩了下。
恍然意识到这是沈钧延。
她的丈夫……
她一度以为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丈夫。
不知不觉米汤就喂了一半。
“老夫人,您可算来了!”
突然,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张嫂哭天抢地的喊声参杂其中。
林湫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
卧室的门推开。
裹着身貂皮大衣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拄着根拐杖走了进来,眼神犀利地扫过林湫,看向沈钧延。
原以为会看到枯瘦如柴的垂死人,但这两年,在林湫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沈钧延看着仅仅比以前瘦了一圈。
沈老夫人的眼神千变万化,忽然堆起笑容:“钧延,听说你醒了,我立马从赶过来看你了,看样子,林丫头,把你照顾的不错。”
林湫也警惕地起身,姿态不着痕迹地将沈钧延护在身后。
她倒不怕沈老夫人会对沈钧延不利。
而是担心沈钧延。
毕竟曾经和现在的落差感,就足以击垮很多人。
她的手腕一紧。
男人完全忽视沈老夫人,捏着她的手,继续喝米汤。
林湫愣了下。
沈老夫人的笑容凝固住。
她忍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钧延,看着身体恢复的不错,我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了。”沈钧延毫不给她面子。
沈老夫人许久没吃过瘪了,知道在沈钧延身上讨不到好,把注意力挪到了一旁的林湫身上。
她对林湫也没什么好脸色。
一年前的冬天,她让人故意把窗户打开,想冻死沈钧延,再借口甩给护工忘记关窗。
没想到林湫硬是将沈钧延给救了回来。
其间诸如此类的情况数不胜数。
要不是这个小贱人碍手碍脚,沈钧延早就没命了!
沈老夫人看林湫的目光越发不善,对沈钧延道:“你刚醒可能不知道,这是你爸给你冲喜娶的,没门没户的。现在既然你醒了,就给她一笔钱,离婚吧,要不是当年你爸听信了假道士的话,她连沈家的门都不配进。”
林湫的眸色一冷。
沈老夫人说的不假。
就算沈钧延成了植物人,想从沈家捞好处的人,也不少。
而她在这个世上,连个家都没有。
林湫平复下情绪,刚想替自己辩驳,忽然,男人冷沉的声音抢先了她一步。
“我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沈钧延看向沈老夫人,视线带着寒意。
林湫诧异地看向男人。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
但两年前,他的眸子就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如今更是一点情绪波澜都看不清。
沈老夫人的威严受到挑衅,怒道:“我是你的母亲!我当然有资格做主你的婚姻!”
“我的母亲?我从来没认可你进沈家的门。”沈钧延轻嗤一声,毫不掩饰对她的讽刺。
沈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好好好,反了天了!”
沈钧延更没心情陪她浪费时间。
“把你的人都带走,否则,我就亲自处理。”他的声音冷酷,不容任何质疑。
沈钧延的手段,白城无人不知。
他要动的人,谁都保不住。
明目张胆的威胁,沈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敲的咚咚响。
“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她怒气冲冲地要离开。
“把她留下。”沈钧延冷冷地看向躲藏在沈老夫人身后的张嫂。
沈老夫人闻言,也看向张嫂。
张嫂的脸皮一抖,当即就扯着嗓子叫屈。
“哎呦,老夫人,二少爷,我冤枉啊!你们有所不知,都是林湫这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她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出门,天黑了才回来,我们是拦也拦不住!可怜我儿子现在送去了医院!”
在她眼里,她儿子就是香饽饽。
要不是林湫勾引,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听着张嫂颠倒黑白,林湫的脸色难看,反驳道:“我没有!我每天出门是为了工作!”
沈家压根不在乎她的死活。
更巴不得沈钧延死在外面,时不时地断了给沈钧延的药。
她一个人支撑两个人的开销,又加上沈钧延的情况,只能去当钢琴私教,时间比较宽裕和自由,否则根本没有活路。
“你自己看着办!”沈老夫人正在气头上。
沈钧延完好无损的醒过来,她对办事不利的张嫂也心生不满。
张嫂惊恐万分,抓着沈老夫人的衣服,哭道:“老夫人!老夫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都是照你的意思办事的!”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沈老夫人狠狠将衣服拽了出来。
眼看沈老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张嫂浑身一软,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