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怕我已然成了整个皇宫的笑话,明媒正娶的妻,却做了皇上的妾。
我明白,我与他的“生意”无用,享贵妃待遇,已是很大的优待了,我不在意,我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倚梅总是很生气,气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给我气受,怨不得他们,这宫里,向来如此。
皇后来我宫中探望过,本该是我前去请安的,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是发妻。
她年纪不大,看起来如此天真烂漫,一如当年的我。
她话多起来,总是笑着和我讲皇上的事,我只是淡淡的笑着,我想她是辛福的,真好。
她许是觉得我安静易相处,许是一人在宫中无聊,总爱到我宫里来,可我实在不想再与任何人有甚接触,便让倚梅闭门谢客。
渐渐的,这院里只剩下廊前的铃铛声。
我要了小哲子来我宫里,我知道这是保住他的唯一法子,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他总是按时来院里打扫,修剪花草,同倚梅说说笑笑,我听着他们说笑,也会开心起来。而他,再也没有来过。
日子又这样反反复复的过了许久,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我渐渐的开始嗜睡,精神也大不如前。
快入春的时候,我在园中捡拾残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时,倚梅眼睛红红的站在床边,而他,正握着我的手。我欲起身行礼,他将我轻轻的按了下去。
“阿衍,太医说,你已有了两月于的身孕了,一定要注意休息。”我轻轻的答了一声是,便不再说话。他叹了口气“阿衍,你还在怪我吗?”
我闭上眼睛,良久便听见他离去了。我钻进被子里痛哭失声,命运弄人。
他来的频繁,宫人对我的态度也忽然变了。
他总是坐在那笑意盈盈的同我说话,我低眉顺眼的听,乖顺的回答他,有时候我会有些恍惚,仿佛我的秉程又回来了。
他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的开心是真的,可我心中很闷,生于皇家的孩子,以后是经历血雨腥风登上大宝还是被他人所杀惨死狱中?秉程,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他又走了,留下一个小荷包给我,望我宽心。皇后又时常来看我,叽叽喳喳的,像春日里树枝上的鸟儿。
我很羡慕她,并非她拥有尊贵的地位,而是那一颗天真纯净的心,而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入春了,天气渐渐转暖,梅花早已不开了。
期间章承樾差人送来了许多小玩意儿,说是给孩子把玩,我知道,孩子还没有出生,他只是想叫我解解闷。他对我的愧疚,我知道,我只想和他说,我不怪他。
这日园里来了许多花匠,他们端着一盆盆栀子花,齐齐的放在廊前,我说,不要花盆,将他们都栽入园里的土地上吧。
倚梅劝我不要自己动手,最终还是妥协让我动手扎了篱笆,那天我很开心,仿佛回到了盈江的日子。
秉程说,我有孕,宫里该多些人伺候了,便又调了许多人过来。我也不在意。只是有一个人,他总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别人讨赏时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走路的时候腿有些跛。我多留意了一些,总感觉他有意无意的回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