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你们的,我的姐姐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了。”
叶云末特意将末尾两个字“照顾”拉高,然后将手中一张支票递到了身边一个男人的手里。
牢狱长官看到支票两眼发光,频频点头道:“叶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您好好‘照顾’您的姐姐的。”
叶云末轻轻旋了旋右手中指上的钻戒,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很好,把我姐姐照顾好,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完她抬起手轻遮口打了个哈欠,“乏了,先回去补个觉。”
北寒别墅。
二楼阳台上。
陆寒之点燃了一根香烟,左手撑着栏杆,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雪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一个女人的身影,不是叶云末。
烟雾徐徐,陆寒之眉峰蹙起,用力地晃着头,似乎要把这道影子从脑袋里晃出去。
尼古丁的气息让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可是胸口不知为何有些堵。
陷害兄长的凶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
一根雪茄还未烧一半,手机铃声响起。
陆寒之将手中香烟掐灭,将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掏出,看到屏幕来电显示的是助理时,他立即将电话接通。
“喂。”
裴松没有犹豫,直接跟陆寒之汇报:“总裁,叶小姐……去监狱了。”
陆寒之没有说话,手中香烟再次燃起。
半晌,裴松都没有听到那边的回应,于是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总裁?”
陆寒之吐出一口烟雾,方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陆寒之缩着深邃漆黑的瞳孔,没有将夹在两指之间的雪茄掐灭,却也没有再放到唇上,任由它燃烧着,直到化成灰烬。
晚上,陆寒之去参加了一个饭局。
等裴松扶着脚步踉跄的陆寒之走出酒店时,心中还很纳闷:总裁一向酒量好的,况且也没有人敢劝他的酒,怎的喝醉了?
陆寒之被助理扶着坐到了副驾驶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去杏花苑。”
裴松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眉头微微皱起,“陆总,您确定去那儿吗……”
杏花苑是洛南舒住的地方,陆寒之不想跟她在北寒别墅同一屋檐下,所以另外买了一套别墅,把她自己一个人扔在那里。
结婚三年,陆寒之去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纯白的迈巴赫平稳地停在杏花苑别墅门口。
裴松先行下车,然后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扶着陆寒之下车。
站在公寓门口,陆寒之举着钥匙却怎么也对不准钥匙孔,钥匙从手中滑落,他借着酒劲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门。
裴松弯腰将地上的钥匙捡起,把门打开,“陆总,你没事吧……”
他看着陆寒之,心想要是洛南舒还在这里就好了。
可惜,陆太太在监狱里。
陆寒之醉得不轻,头也疼得厉害,一把将身旁的裴松推开,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进去,“水,……”
“陆总,小心……”
裴松上去再次扶住了陆寒之,而陆寒之却再次将他推开。
推开卧室的门,打开了灯,陆寒之只觉得那灯光明亮而刺眼。
房里空空荡荡的。
陆寒之只觉得,胸口的地方,也有些空落落。
跟了陆寒之这么多年,裴松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陆总,先喝口水吧。”
裴松一直没走,给陆寒之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不用。”
陆寒之推开了裴松,水杯不慎从他手中滑落。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陆总小心,我来收拾。”
“我来吧。”
叶云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示意裴松先离开。
“好的叶小姐,陆总就麻烦您照顾了。”
“行了,你快走吧。”
叶云末对裴松的措辞很是不满,什么叫做“麻烦”?她很快就是这杏花苑的主人了。
“云末?”
陆寒之脑袋有些晕眩,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闻到了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
没想到,陆寒之竟然来了那个贱人住的地方?
恨意在眼中燃烧,叶云末抬手轻轻拍了拍陆寒之的后背,“寒之,我是云末。姐姐她害得明川哥出车祸,已经被送进监狱了,你不用担心了。”
“是啊,她活该!”
陆寒之咬着牙,愤愤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寒之,你喝多了……我帮你换衣服,你躺到窗尚去,早点睡吧。”
陆寒之轻轻地点头。
叶云末扶着半醉半醒的陆寒之到床边,却一个“不留意”,两人一同倒在了窗尚。
“寒之……”
叶云末媚眼如丝,羞涩地叫着陆寒之的名字,却主动将红唇送了上去。
而陆寒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手挥开了她,然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该死!”
叶云末恨恨地低咒一声,替陆寒之盖好了被子。
这里是杏花苑,这一间是洛南舒的卧房,他睡着的是洛南舒的床。
也就是说,陆寒之是特意来这里的。
人在醉酒的时候,或许才会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
洛南舒,看来我是留你不得了。
她没有想到那个贱人就算进了监狱,依然能牵动这个男人的心。
叶云末一只手狠狠攥着洁白的床单,眼光里尽是凶狠和读辣。
洛南舒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牢狱的日子本就不是人过的。狱警还收了叶云末的好处,处处针对她。
她本来身上就有伤,细皮嫩肉地又遭一顿读打,身上没有一处不疼,身体根本受不了。
洛南舒昏迷三天,半梦半醒之间,她看见了五年前的自己。
她像一只小狗一眼,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跟在陆寒之后面跑。只要他冲她笑一下,她就能开心一整天。
她贵为洛家千金,却毫无尊严地爱着他。
“寒之……”
洛南舒忍不住唤一声,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从未正眼看过她,她却死心塌地地爱着她。可是这样的毫无保留,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陆寒之的变本加厉。
他不相信她,这么多年,他从未相信过她。
“寒之!”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