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锐疼从洛南舒的脸上传来,竟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洛南舒从混混沌沌中艰难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叶云末怒不可遏的一张脸。
“还想着寒之呢?贱人,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配吗!?”
叶云末怒火中烧,要不是洛南舒仗着洛家大小姐的身份霸占着陆寒之,自己早就是陆家的女主人了。
要不是洛南舒,她何至于到现在一直没有个名分!
这个女人她该死!
她冲过去一把将洛南舒盖在身上的破旧被子掀起,再将她的衣服拉开,露出伤痕交错的小腹。那个地方,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叶云末伸手抚摸着洛南舒平坦的小腹,笑得阴险而读辣,
“你跟陆寒之的孩子,没了。”
洛南舒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不想看见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也不管她现在到底想做什么,自从进了这里,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要不是为了知道父母的消息,她怕是一刻也活不下去。
叶云末尖长的指尖缓缓的上移,指甲狠狠地掐在洛南舒伤痕未好的脸颊处,鲜血流出,疼得她叫出声来。
“叶云末!啊……”
“洛南舒,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当年的江城第一美人,如今只剩一副残花败柳之躯,你以为,陆寒之他还会要你吗?别做梦了!”
叶云末放肆地笑着,看着洛南舒那张曾经美得惊心动魄的,如今却像恐怖片里面的女鬼一般的脸,她只觉得无比的痛快。
“噢对了,昨晚我是在杏花苑睡的——跟寒之一起,我很快就会成为那里的主人了。”
叶云末得意地显摆,将系在细白脖颈上的丝巾摘下,露出一个红印。
“洛南舒,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洛南舒动了动眼,无声的闭上了眼。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洛南舒受伤的脸上。
啪,啪,啪——
一巴掌连着一巴掌,一声响过一声,余音绕梁,让人不禁心尖儿一颤。
最后一记耳光下手极重,叶云末似乎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给用上了。锋利的指尖再次划在洛南舒满是伤痕的脸上,新伤叠加旧伤,鲜血淋漓,很是瘆人。
洛南舒偏过头去,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痰。
“疼么,姐姐?”
叶云末两指抵在洛南舒鲜血直流的脸上,嗤嗤地笑着。
“你们的孩子没了,但是我跟寒之的孩子——即将孕育,怎么样,震惊吗?”
“姐姐呀姐姐,这牢狱里的日子不好受吧,很痛苦吧?你放心,后面还有更刺激更痛苦的待遇等着你的。提前跟你说下,好让你做下心理准备。”
洛南舒抬起同样满是伤痕的手背,擦拭嘴角渗出的鲜血,不说话,也不看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咦,恶心!”
叶云末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嫌恶地往洛南舒脸上啐了一口,然后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使劲地擦拭那血。
擦拭完毕,她将手帕扔到了洛南舒的脸上。
看着叶云末走出关押洛南舒的牢房,狱警长张明凯点头哈腰地对她笑:“叶小姐,你看怎么样?我把你姐姐照顾得还行吧?”
叶云末嘟着红唇,漫不经心地抬手看着自己涂着豆蔻的指甲,缓缓开口道:“勉勉强强吧,感觉还是照顾得不够好,力度不够。”
“明白!”张明凯心领神会,信誓旦旦地说道:“叶小姐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加大力度的!”
“很好。”叶云末勾起红唇,轻笑,“那就辛苦张长官了。”
张明凯满脸堆着笑,“不辛苦,不辛苦。”
“寒之,你还在忙吗?晚上下班一起吃个饭吧。”
叶云末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与刚才在牢房里对着洛南舒歇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此时的陆寒之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之后,才对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道:“今晚有应酬,你自己去吃。”
本来兴致勃勃的叶云末,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嘟囔着道:“寒之,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忙啊?”
陆寒之又吐出一口烟雾,回道:“嗯,最近比较忙”
“好吧,”叶云末轻叹一口气,“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挂了叶云末的电话,陆寒之很快拨下一个熟悉的号码。
“怎么了,陆公子竟然有兴致给我打电话?”
对方是陆寒之的发小,律师界的佼佼者,人称江城第一大状——江琛。
陆寒之把洛南舒的事情告诉了他,江琛凤眸微眯,忍不住调侃,“所以现在陆公子很开心吧?忍受了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么多年,现在她入狱了,你自由了,可喜可贺。”
陆寒之缄默不语。
“陆寒之,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开心吗?还是说,在她嫁给你的这三年,你对她日久生情了?放不下她?”
陆寒之握着手机,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我对她日久生情?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哦?”江琛耸耸肩,怪腔怪调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废话少说!三天之内能不能回来?”
陆寒之严肃地问道。
江琛有些为难,“大哥,我现在还在英国哎,刚去没多久,你又召唤我回去,这……”
“行就行,不行拉倒!”
陆寒之说着就要挂电话。
“唉别别别,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江琛赶紧妥协,英国这边其实没有什么太忙的工作,他单纯是想过来游玩。现在最好的朋友有求于他,他肯定选择为其两肋插刀的。
“好,回国的机票已经给你定好了。”
说完这句话,陆寒之很快挂了电话。
江琛只觉得一阵凉风从身上刮过,他真的是被陆寒之安排的明明白白啊。
不知为何,挂了电话之后,陆寒之感到莫名的烦躁。只能一根有一根地抽着烟,企图驱赶走胸中之烦闷。
江琛那几句调侃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挥之不去。
他对洛南舒有感情吗?
他确定是没有的。
可是,这满心的烦躁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