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汉子,怎么会认识这么高贵的老爷。
夜染也有些意外,偷偷的打量了男人两眼。
面具后的男人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救人,疯狗反咬一口。”
气度不凡的老爷闻言,了然的看向里长,“泽成老弟,这是犬子殷天,一直跟我在州府长大,是个规矩的孩子。”
话落,目光不善看着李春花:“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州府长大的?
难道,这老爷就是村尾那个青砖大瓦宅子的殷家老爷?
原本他们一家人是生活在城里的,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秀水村了,殷老爷最是器重这个儿子,毕竟他的亲娘是城里人,正因为娶了他亲娘,殷老爷子才开始发迹的。
殷家有百亩良田,村人大多租他家的地种。
得罪了公子爷,这还了得?
一想到刚刚误会了人家殷公子,围观的人吓得不轻,纷纷朝殷天和夜染这边倒戈。
“里长,是李春花将傻子推下水的!”
“人家救了陈家傻子,还被诬陷了!”
“李春花这个女人心真歹读……”
听到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周泽成沉着脸,厉喝一声:“李春花,你推人落水,殷小公子救了你家傻姑,你还敢反咬一口?殷老爷可是在州府官衙当过差的,回头让官差把你抓起来,打入州府大牢。”
一听说要坐牢,李春花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身疼痛,狼狈的从泥浆里挣扎着爬起来。
在村民们幸灾乐祸的哄笑中,连滚带爬跑得没影了。
夜染刚想谢过殷天的救命恩情,人堆里钻出一个破衣烂衫的小男孩。
“娘亲,娘亲,不好了!”
小团子约莫五岁左右,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却明亮而倔强,因为焦急,翘长的睫毛还沾着水雾。
他钻过人堆扑向夜染,摇晃着她的腿:“娘亲,月儿又犯病了……”
夜染记得,星儿和月儿吃过李春花给的糕点,就失去了意识。
糕点里那些迷药,对星儿来说,造不成什么致命伤害。
但是,月儿一直有心悸的毛病。
掺杂着迷药的糕点,对犯有心悸病的月儿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夜染心猛颤了一下,情急之下,拉着星儿就跑。
星儿腿短,哪里追着上夜染的步子?
月儿的病情耽搁不得,夜染干脆蹲下来,将小家伙背在背上,沿着湖岸一路狂奔。
殷天看着离去的夜染母子,微微有些怔愣。
和周泽成站在一起的殷老爷殷松,看到殷天这副样子,心里暗道奇怪了,除了京城那个医术出神入化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哪位乡亲愿意跑一趟,找郎中给傻姑的孩子看病?”
殷老爷拿出一块碎银子,很快有人自告奋勇,接过银子去找郎中了。
他轻拍了一下殷天的肩:“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你跟去看看。”
夜染背着星儿一路狂奔,拐上湖边山道,进了栖身的破洞。
用麻绳绑着一对羊角辫的月儿,躺在洞里的破毡上,小姑娘瘦瘦小小,大概要比星儿矮半个头,小脸上一片惨白,柔弱的模样儿,看了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夜染将星儿放下,一握上月儿的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孩子,大热的天,身子竟能这么凉?
她的脉搏非常弱,弱得只有一线微弱的生机,身子冷得像冰,也难怪星儿急坏了。
夜染探了一下她胸口,还是温热的。
她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还好,施针过后,月儿还有救。
一时半会哪来的银针?
条件简陋,只好刺激她的穴位,将小姑娘救醒再说,至于以后,慢慢养着,凭她的医术,总有一天能让小姑娘彻底痊愈。
夜染一颗心都扑在月儿身上,头也不回的吩咐:“星儿,去外面折几根小树枝来,动作要快!”
没得到星儿回应,夜染一扭头,发现殷天居然就站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