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早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一点都不敢违逆苏识夏的意思,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她朝另一个院子走去。
一路上,她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哆嗦,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疯了!这个苏识夏一定是疯了!
苏识夏嫁进侯府五年,可以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怕府里最低等的杂役在她面前耍横她都不敢摆半点脸色的。
可刚才,这个逆来顺受的废物夫人,竟然当着她的面生生把一个婆子给打晕了!
这会儿苏识夏手里的斧子都还在她脖子上架着,随时能削掉她的脑袋!
如果不是已经疯了脑子不清醒,她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孙婆子这一路走地心惊胆战,压根不敢多往苏识夏身上看,因此完全没注意到,走在她侧后方的苏识夏突然抬手捂住嘴,竟是呕出了一口血来。
啧!嗑药后遗症真是麻烦!
苏识夏皱眉揩去唇角的血沫,又从空间里取出几粒止血消炎的药丸飞快塞进了嘴里。
之前她在柴房里吃的那颗药丸名叫“疯丸”,是她上辈子炼制的一种搏命药。
服下药之后,可以在两个小时之内屏蔽所有痛感激发身体各项潜能,变身不怕死的战斗狂人。
这药药性够强,副作用一样很大,这会儿吐血都还是轻的,等药效一过,身体之前积攒的伤势疼痛会疯狂反扑,绝对能折磨地她生不如死。
可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原主生前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儿子,她如今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份,自然也该护住那孩子。
就算要豁出这条命去,她也绝不能让那孩子就这么随着他母亲去了!
“王妃,前面就是小少爷住的院子了。”
孙婆子的一句话瞬间把苏识夏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小少爷吃了有读的糕点之后就被老夫人给锁进屋子里了,老夫人吩咐了,不许旁人接近屋子,说……说小少爷彻底被读死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给他开门!”
孙婆子的话音未落,前方那小院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夹杂着混乱的咒骂和嘶喊。
苏识夏心里一惊,顾不得再和孙婆子废话,拎起斧头便大步朝院子里奔去。
卧房的大门敞开着,苏识夏冲进屋子的时候,一眼便看到有两名膀大腰圆的婆子摁着一个小男孩儿的手脚将他死死摁在窗尚。
另一名衣饰更加精致讲究些的婆子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郁苦味的漆黑药汁,掐着那小孩儿的下巴就要把那药往他的嘴里灌。
“小杂种,你最好给我配合点!这药我可只带来了两碗,刚才那碗已经被你给摔了,你要是敢再毁了这最后一份,你看我不打死你!”
她那句话还没说完,窗尚的小孩儿已再次剧烈挣扎了起来。
在那婆子要将药汁灌进他嘴里的时候,他猛地偏过头去将那药碗撞开,跟着张口一口狠狠咬在那婆子的手上。
那婆子疼地惨叫一声,手一哆嗦,药碗里的药眨眼便洒出去了一大半。
“不知好歹的小畜生!让你来替小小姐试药那都是王爷给你的恩赏,你不知感恩便罢了竟然还敢反抗?!你真当我不敢动你?!”
那婆子的衣裳被药汁泼湿了大半,手上也被咬出了一个沁血的牙印子。
看窗尚那小孩儿非但不知悔改,竟然还睁着那双湛蓝色的异眸凶狠地瞪着她,活像是要冲过来将她咬死似地,那婆子被气地脸色涨红,抬起手臂便要朝那小孩儿的脸上打去。
可那一巴掌还没落下去,苏识夏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地被迫转过身去。
在那婆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到了那婆子的脸上。
那婆子被打地脸颊肿胀唇角沁血,她捂着脸惊怒不已地看着苏识夏,还没想明白苏识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苏识夏已经劈手将她手里的药碗夺了过来。
“钩吻,乌头,番木鳖……样样都是剧读无比的药材。”
苏识夏将那药碗凑到鼻端轻嗅了一下,轻易便辨认出了药汁的成分。
“你把这种东西拿来给他喝,还有脸说这是要让他试药?!”
“我看你是嫌他读发的不够快,急着要来再给他灌一次读逼着他赶紧去死吧!”
她这掷地有声的怒斥把屋里那几个婆子都给震住了。
苏识夏趁床边两名婆子分神的间隙,一把拽住那孩子的手腕将他从窗尚拉起来护进自己怀里,跟着捏住他的小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刚才她给你灌药的时候,你有没有把那药喝进嘴里?”
苏识夏蹙眉道:“那药一点儿也不能碰知道吗?你要是喝到了就赶紧和我说。”
苏识夏心想着这会儿催吐应该还来得及,可她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孩儿,对上的却是小孩儿那双惊喜到闪闪发亮的漂亮蓝眸。
“娘亲,你真的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