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灵歌也不知道怎么了,昏迷之前还一脸求饶的姿态,一醒来居然抽风的想要反抗。
不过,现在都晚了。
文聘婷心中有底,楚凉夜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江灵歌做下这种丑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楚凉夜眯了眯眸子,那双眼细长,带着凌厉的弧度,“你受了伤,暂且去休息!”
他声音平缓,让文聘婷心中舒服了一些,果然,楚凉夜就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只是他这样说难不成……王爷这是要亲自审问?
一想到这点,文聘婷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王爷,是不是妾身哪里做错了,让王爷费心了,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还请王爷责罚!”
她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楚凉夜面前。
那双眸子里藏着楚楚可怜的味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肩膀在微微耸、动,仿佛在低声哭泣。
如此柔软的美人,露出这样的一面,当真让人心生怜惜。
“嬷嬷,扶她回去!”
楚凉夜没有废话,更没有将更多的精力落在文聘婷的身上,他将目光调转了一下,看向浑身是伤的江灵歌。
那双狭长的双眼轻轻眯了眯,他忽然弯了腰,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
文聘婷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明明冷情冷性的男人,竟然将原本嫌弃至极声名狼藉的女人抱在怀里,一种浓浓的妒火和愤怒在心口燃烧起来。
他明明恨不得想要弄死她的,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如果不是楚凉夜的暗示,她的这点儿小计谋怎么可能成功,可如今,难不成王爷是想要她活?
心中的想法不断沸腾,可是她却不敢露出半点情绪。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只余留楚凉夜极轻的脚步声。
文聘婷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了,她微微启唇,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边的老嬷嬷见到她一脸失落的模样,心疼的说道:“娘娘,王爷定然是可怜她昏迷过去了,绝对不会有别的意思,娘娘放心,昨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就算说出一个花来也没人会信!”
听着嬷嬷的话,文聘婷却没有感觉自己得到丝毫安慰。
她进府这么多年,还没被王爷在人前这么抱过,可是如今这个女人马上就要被她赶出去了,却得到这般殊荣。
狠狠的咬了咬牙:“嬷嬷,派人给我好好盯着那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嬷嬷低头:“娘娘放心。”
她心里明白文聘婷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她将谣言传的越广越好,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
一盆冷水泼在脸上,江灵歌猛然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依旧趴在地上。
只不过是换了个地儿。
四周是精致的壁画装饰,就连摆在正中央的桌椅都是特制的。
这房屋里面充斥着一种尊贵之意,好像什么人的寝宫。
一个人坐在她前方不远的大窗尚,她左右站着两个王府侍卫,在旁边还坐着一个面容含笑,一双桃花眼弯着,明显要看热闹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一身青色长衫,手中还摇摇摆摆鼓弄着一把折扇,见到江灵歌醒了,轻笑着打破沉寂:“王兄,这王妃要是突然就这么死了,多少有些不好交代,可是若是不处置,恐怕以后你这帽子绿定了!”
江灵歌闻言,不由想笑,没想到绿帽子现在就流行了。
如今有一点儿江灵歌可以确定,前世的江灵歌没这么好命,因为当晚她直接被压到柴房吊死了。
对于她的人生,江灵歌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不过既然如今她来了,肯定不能就这么等死。
如今,她浑身是伤,脸上还有被刚刚泼过的水,头发被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脸颊上,看起来分外可怜狼狈。
她眨了眨眼睛,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硬碰硬。
楚凉夜恨死了江灵歌,恐怕心里也是想她死的,可如今她还活着,就证明她还有机会。
她眼神闪了闪,却从地上用尽力气爬起来。
就算再怎么不堪狼狈,她江灵歌也要和对方平视,“王爷想要除去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可我不想死,所以王爷,咱们交易吧!”
她微微勾着唇角,眼中闪烁灼灼光芒。
这番话一出口,坐在一旁的桃花眼男子早就惊呆了。
他用扇子挡住下把,一脸震惊外加不可思议:“楚凉夜,你这个王妃不得了!”
那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男子的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江灵歌目光一直落在楚凉夜的身上,只是扫了桃花眼男子一眼,就将目光移了开。
她唇齿微微动了动,咬了咬舌尖,硬是让自己撑下去,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你帮我洗刷冤屈,明日我会去皇上面前请旨退婚,以后你爱娶谁就娶谁,男女婚嫁,各不相干!”
至始至终,楚凉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闪烁着幽暗的光泽,深邃的看不见底。
在他周围的空气好像被压缩起来,多呼吸一口都让人感觉困难。
“各不相干?”楚凉夜一出声,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紧了紧。
桃花眼男子摇了摇扇子,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王兄你这小王妃还真有意思,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刺激到她了,又或者她之前对你爱入古随的模样都是装的?”
被对方插言,楚凉夜没有生气,也让江灵歌心里了解了这个桃花眼男子的地位。
奈何,在原来那个江灵歌的人生之中,并没有关于这个男子的印象,她也不清楚对方是谁。
但是,她虽然没见过,却可以猜。
“这位公子,可是连亲王府的世子爷?”
没想到她竟然敢开口,而且一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楚连浔顿时有了兴趣。
“说的不错,正是本世子,王妃应该没有见过在下,是怎么猜出来的?”
江灵歌看着他,好似在瞧着智障,“外面都说世子和夜王殿下关系最好,果然不假!”
如今皇上有三子,全部都赏赐了封号,一位是当今太子殿下,另外两位就是清王和夜王。
而这三人的感情并不如何,因为夜王受到的重用比太子还要多,这两人在利益之上,这辈子也没可能成为朋友。
而那个清王自有自己的一番处事风范,从来不参与任何争斗,也不和两人任意一方走近,自然不可能来这府上。
那桃花眼的男子,虽然性情有些不羁,可是身上的穿着和打扮,却像是皇室中人。
而如今在京城之内,不属于皇子的,和夜王等人相同辈分,还能如此无阻拦的自由出入夜王府的人,就只剩下的唯一的闲散亲王家的世子爷。
楚连浔目光之中闪过一抹亮色。
他将手中的扇子合拢,在掌心轻轻拍了拍。
“不错不错,王妃聪慧!”这话说的倒是心里话,可也让他眼底的狐疑更重。
江灵歌看到他目光之中一闪即逝的神色,心中恍惚跳动了一下,她感觉,这个天生一副笑面,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连王世子,也是不太好对付的。
也对,生活在这种皇权的大染缸之中,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就好比当年她的处境。
那么艰难她都挺过来了,如今就算有刀山火海摆在她眼前,她也不会害怕。
插诨打诨了半天,正主还没有回答她的条件,江灵歌已经没兴趣再和楚连浔闲聊。
楚凉夜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就算别人说破了唇舌,他也不会更改自己的想法,所以现在她要对付的,还是只有他一个。
楚凉夜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动着一旁扶手,那双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在看一场大戏。
而戏中的主角,正是江灵歌自己。
她站在他面前,伤口还在流血,却也依旧默默的忍受着。
论忍耐和对视这种功力,江灵歌可是颇有心得,能够赢过她的人不多。
所以,最终还是楚凉夜输了。
那张极为冷俊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冷笑,欣长的眉宇轻扬了扬,他声音之中透着凉薄和浓浓的杀机,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江灵歌目光丝毫不闪躲,直接和那双冷的仿佛刀刃的目光对视。
楚连浔在一旁暗自佩服,对这突然胆子大起来的王妃,好奇之处不少。
“如果王爷想要我的命,刚才就可以给我安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声弄死我,既然现在我还活着,就说明在王爷心中还有几分价值!”虽然那价值就连江灵歌自己都说不清。
但是如今,这也是她唯一的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