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宋染脸上的笑意迅速隐了下去。
她的“忌日”就是在奶奶生日之后没多久。
那时候，她也在家宴上唱了一段儿，满堂喝彩，奶奶听得高兴极了。
五年了，早已物是人非。
檀宅。
短短半个月，她又一次踏足这里。
她刚准备进去，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突然停在了宋染面前。
车门打开，连素素从车里下来。
一席白色的连衣裙，婉约动人，清纯可爱。
当她看到宋染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难看起来。
“她是谁？”
一旁的管家替宋染回答道：“她是少爷请的文物修复师宋染。”
连素素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染，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穿着一身暗红色修金线苏绣旗袍，细腰腿长，五官精致，皮肤冷白，一双眸子，又冷又欲。
不知为何……
看到这张脸，她内心涌起疯狂的嫉妒，很不是滋味。
连素素冷声对管家说话，实际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宋染。
“换一个，这种花瓶怎么能修好古董，怕不是靠着身体在招摇撞骗。”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连素素还是这么喜欢冷嘲暗讽。
宋染不以为意道：“连小姐说我用身体在招摇撞骗，我用身体骗谁，檀总么？”
听到这话，连素素差点肺都气炸了。
“我警告你，不准靠近檀越，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修破烂的人，你以为你真有资格吗？”
那阴读的眼神，像是要马上流出读汁一样。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有没有资格，何况不是连小姐说的吗，我没别的本事，只会靠身体招摇撞骗。”
“你……”连素素咬牙道，“原来你真的这么下贱，这么不要脸上赶着抢别人的男人！”
“呵，连小姐，这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当初连小姐不也是上赶着抢别人的老公吗，小三上位，论起下贱来，还是连小姐更胜一筹。”
连素素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我警告你，檀越不是你能觊觎的，你最好把你那下贱的心思收一收，你没有那个资格。”
“我有没有那个资格，可不是连小姐说了算。”
“他爱的只有我，就算你托广了站在檀越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啧，是吗？”宋染冷笑着看着她，“那连小姐敢不敢赌，看我托广了站在他面前他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男人都是小三角思考的动物，你以为有几个是从一而终的好东西？就算有，那个好男人也肯定不会是他。”
看着连素素越来越难看的脸，宋染继续说道。
“他当初能为了你抛弃别人，现在就能为了别人抛弃你……”
一句话，让连素素成功破防，脸色惨白。
宋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初连素素怎么对她，现在她就要报复回来。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见宋染准备进正厅，连素素突然尖叫道。
“谁允许你进去的，今天是檀家的家宴，你算个什么东西？保镖呢，给我把她轰出去！”
“我看谁敢！”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是被推在轮椅上的老太太。
“奶奶。”连素素跑过去，想跟老太太打招呼，却不曾想，老太太直接越过她，走向了宋染。
“暖暖，奶奶的乖孙媳妇儿，你终于来看奶奶了。”
老太太激动地握住了宋染的手。
听到“暖暖”这个名字，连素素如遭雷击。
“奶奶，她不是宋知暖，她是个骗子……”
“你才是骗子！”老太太指着连素素道，“给我把她轰出去。”
连素素被保镖“请”了出去，她当然不肯离开，可老太太哪里会轻易松口放她进来。
老太太拉着宋染的手说：“走，暖暖，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糕，”
宋染心中划过一阵暖流，握住了奶奶的手。
在檀家，唯一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的就只有奶奶。
檀越回来时，就看到连素素像是罚站一样站在门口，眼巴巴地往里看着。
见他回来，连素素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越哥哥！”
“怎么了？”
“那个宋染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奶奶，让奶奶将我赶了出来。”
“越哥哥，那个宋染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不要让她给奶奶修复了，我觉得她也没什么本事。”
连素素边说边小心翼翼观察着檀越的表情。
檀越蹙眉道：“那个碗摔得太碎，只能她来修复，她很厉害，不要以貌取人。”
连素素心里发苦，却也只能乖乖闭嘴。
因为这只破碗，老太太已经很看不惯她了，她不能再惹檀越不开心。
“越哥哥，我今天就是想为奶奶庆祝一下生日，这么重要的家宴，我不能不在场，好歹我们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年底要订婚。”
檀越看了一眼连素素，点头同意了。
这次家宴，檀越请了不少老太太的好友过来。
老太太身旁两个位置没人坐。
连素素看到了，想跟檀越一起坐过去。
谁知道老太太叫佣人拦住了她，然后安排檀越和宋染坐在了一起。
连素素脸都气白了，指尖掐得生疼，才忍下了这口气。
反正等年底订婚以后，她就是檀越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谁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老太太拉着宋染的手甭提多高兴：“暖暖，奶奶想听你唱一段儿，今天在座的都是给你捧场的。”
宋染也不矫情，站起来说道：“行，那就唱一段儿《武家坡》。”
“那还得要个搭档啊，刚好咱们这儿有个唱老生的。”
宋染说：“今天不唱京剧唱秦腔。”
众所周知，武家坡最经典的地方就是薛平贵寒窑调戏王宝钗被反怼。
一个在寒窑苦等丈夫十八年的苦命女子，在丈夫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将她接出寒窑，而是百般试探，看看她有没有背叛自己。
自己娶了公主，却要老婆守身如玉，倘若背叛，便杀了她，然后回去跟公主恩爱生活。
秦腔，出了名的骂人厉害。
不知怎么的，在宋染说要唱秦腔的时候，檀越心中突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宋染唱道反怼渣男薛平贵的时候，目光如炬，扫在了檀越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