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叶鹤文,正绷着一张老脸坐在太师椅上。
身旁,叶鹤文的继室苗氏,正悠闲地坐在一边喝茶。
“大太太!大太太!你醒醒啊!”丫鬟婆子们的惊叫叠声响起。
却是叶棠采的母亲温氏,在听得准女婿在大婚之日与庶房的侄女私奔,气得浑身发抖。
又加之昨天操劳过度染了风寒,一口气没缓过来,生生气得晕厥了过去。
“老太爷……二姑娘不会做这种事的。”
二房太太孙氏跪在地上,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老太爷……老太爷啊……”
叶鹤文被吵得头昏脑胀:“住嘴!全都给我住嘴!”
这时,一名小厮跑进来:“老太爷。”
“如何,花轿来了没有?”叶鹤文急急跨上前。
“没有。”
小厮脸色极为难看,“小的赶去张家,别说是迎亲队伍,张家连大门都没有开,好像没有这桩婚事一样!”
这次轮到叶鹤文气得浑身发抖了:“岂有此理!”
苗氏啜着茶,凉凉道:“定是张家觉得丢脸丢尽了,认定是二丫头把张公子给勾坏了,一气之下,干脆不娶了呗。”
“那老匹夫不过是泥腿子而已,竟敢给我难堪!我呸!”
叶鹤文狠狠啐了一口。
孙氏闻言,捂在帕子下的眼珠骨碌碌一转:“老太爷,既然二姑娘害得大姑娘成不了婚,那就叫二姑娘把夫婿让出来!只管把大姑娘抬到褚家去,反正外面只道叶家姑娘一个订张家,一个订褚家,谁分得清谁?”
定国伯府褚家,可是京城有名的破落户。
原是将门世家,祖上个个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但是八年前褚伯爷领兵出征,最后却兵败受伤,被解除兵权。
褚家因此被君主弃用,褚家小一辈儿郎,又都文不成武不就的,定国伯府由此没落了。
叶鹤文略一思索,道:“今天定国伯可有来?”
孙氏连忙道:“当然有来的。刘二,你快去把褚伯爷请过来商量婚事。”
不一会儿,就见褚伯爷蹒跚着脚步走来。
褚伯爷是个萎靡的半老头子,也就四十多岁,却脸容憔悴,像五十多一样。
孙氏直入主题:“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在外面败坏我们二姑娘的名声,但不论怎么说,我们二姑娘的名声也败了,哪好再进伯爷家门,所以我们老太爷决定,让我们大姑娘嫁给伯爷家的三公子!我们大姑娘可是正儿八经嫡房嫡出,比庶房的二姑娘不知高贵多少倍!”
“什么?”褚伯爷懵了。
又想到外面的流言,便明白其中关窍:
新郎跟小姨子跑了,恰巧小姨子是他未来儿媳,新娘无处嫁,干脆就塞到他家了。
褚伯爷再落魄也是个伯爷,现今居然被人当成软柿子一样,任意揉捏摆布,只感到大失脸面,却不敢发作。
叶鹤文见这破落户有犹豫之态,恼羞成怒:“伯爷应是不应?”
褚伯爷哪敢开罪叶鹤文啊:“这、这……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