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老鸨子面色尴尬了。
“这位公子,老婆子也不瞒您,蝉儿姑娘已经有了恩客,那位恩客来头可不小,寻常人得罪不起。”
本少就是冲着那位恩客来的!
寇季心里念叨了一句。
在这汴京城,如今最大的权贵便是权臣丁谓和皇后刘娥。
寇准与这二人向来不和,如今又身陷囹圄,寻常纨绔就算平日里仗着自己家在汴京的地位闹得天大,在这事上断然是不敢出头帮寇季的。
但偏偏有那么几个纨绔,因为身份的特殊,却还真可能有底气,并且愿意成为寇季的助力。
在市井里晃荡了一圈,寇季听到了不少有关纨绔子弟的传言,如今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此刻,寇季从容不迫,脸上讥笑着,道:“老太婆,你在吓唬小爷?真要是有来头的恩客,早就给蝉儿赎身了,何至于还让他流落在风尘中。”
老鸨子干笑道:“那位恩客有自己的难处,不便帮蝉儿赎身,但他可是交代过老婆子,不许蝉儿再接客。”
寇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冷冷的盯着老鸨子,道:“那你觉得,小爷我就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老鸨子脸色一变,倨傲道:“这位公子,咱们万花楼,也不是寻常的地方。”
“你是在提醒小爷,万花楼有后台?”
“那你倒是说说看,看看小爷我从寇府出来的,能不能得罪得起。”
虽然不能借助寇府的力量,但是寇府的名头还是要借的。
这不,老鸨子原本已经要搬后台了,可听完寇季的第二句话,脸色顿时一变。
寇府?
当朝宰相府?
“公子说笑了,我万花楼这种下贱的地方,哪有什么后台……”
很快,她脸色再变,迅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今夜小爷我非找蝉儿作陪不可。你要是不答应,小爷我这就让人回寇府,挑选一众豪奴,过来拆了你的招牌。”
寇季冷笑道,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官宦人家的世家子。
“好嘞,爷,您请……”
老鸨子用平生最难看的表情,做出了平生最谦卑的动作。
只有跟随在寇季身后的长随,嘴角直抽抽。
在场的,只有他知道寇季是在狐假虎威。
但他作为一个下人,也不可能出面拆穿寇季。
寇季几人在老鸨子的带领下,进入到了万花楼里,他们只在一楼亮亮相,就一路上了三楼。
三楼正中有一个清幽的雅间,似乎是那位蝉儿姑娘的闺房。
到了闺房门前,老鸨子陪着笑脸对寇季道:“爷,您稍等一下,蝉儿姑娘许久没有见客,老婆子先去叮嘱她一番,别让她冲撞了您。”
不等寇季发话,老鸨子上前叩开了门户,进入到房里以后,立马关上了门。
很快,另一边的闺房里,老鸨子进了房间以后,立马往那张奢华的拔步窗尚扑去。
在拔步窗尚,坐着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身穿绿色罗裙,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
听到了老鸨子入屋以后,她如同秋水的双眼中闪过一道无奈,轻声道:“妈妈,是二郎到了吗?”
“哎呦喂,蝉儿啊,你可得救救妈妈我啊。二郎没到,倒是来了一个比二郎更凶的主儿。”
苏蝉儿闻言一愣,双眸轻转,“比二郎还凶?难道是城里的那几个勋贵家的嫡子?”
苏蝉儿口中二郎的身份,也不一般,刘娥皇后的侄子!
在这汴京城里,不给他面子的,似乎只有那几个勋贵家的嫡子。
老鸨子晃着头,诉苦道:“那几个勋贵家的嫡子,又怎么看得上我们万花楼。但是来人的身份,并不比他们差。不知道他从哪儿听到了你的名头,到了楼内以后,指名道姓的要找你,妈妈我拦不住啊。”
“可妈妈我若是让你见客的话,二郎到了,肯定也饶不了我。两边都是贵人,妈妈我都得罪不起,只能求你帮忙了。”
苏禅儿绣眉微皱,轻声道:“说了这许多,妈妈你还没告诉我来人的身份。”
老鸨子一拍腿,急忙道:“差点忘了,来人是寇准寇相公府上的。”
“寇相公府上的?”
苏蝉儿一愣,眉头皱的更紧,“之前我曾经听二郎讲过,寇准寇相公府上,只有一个从子,如今因为犯错,被罚跪在祠堂,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男丁。
妈妈你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你让他给骗了?”
老鸨子一脸愕然,“他是骗子?”
旋即她皱起眉头,迟疑道:“可老婆子看他的装束,气势,不像是个骗子。”
苏蝉儿苦笑道:“这年月,骗子多了,衣着靓丽的骗子更多。宫里不就有几位号称已经得道成仙的骗子吗?”
老鸨子听了苏蝉儿这话,觉得有道理,当即她收起了悲容,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骗子,居然敢骗到老娘头上,老娘非活剥了他不可。”
“妈妈且慢!”
“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