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晚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还要在隔离病房观察三天,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
听到还要观察,虞晚晚的心瞬间被揪成一团。
可她没工夫多问,因为虞辰辰已经被其他医护人员推出来了。
虞晚晚赶紧跟上手术推车,看着弟弟缠满纱布,小脸惨白的样子,她心疼极了,泪水瞬间灌满眼眶。
“辰辰,怎么样,疼不疼?”
“一点都不疼。”虞辰辰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都这个时候了,弟弟还想着安慰自己,虞晚晚更心酸了。
“姐,手术的钱哪里来的,你是不是答应嫁给那个相亲男了?”
虞晚晚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虞辰辰就急得要发狂。
“姐,你怎么可以答应呢,你不是一直暗恋季哥哥吗?你……”
听弟弟提起自己暗恋的人,虞晚晚的心就像被针扎过一样难受。
可当务之急是安抚弟弟。
她忍住眼泪,解释道:“放心,我没去相亲,钱是一个好心人借给我们的。”
虞辰辰虽然少年早熟,但到底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对她的解释,他没有怀疑。
“那等我病好了,和姐姐一起赚钱,早点把钱还给好心人。”
将苦楚往肚子里咽,虞晚晚含泪点头,说道:“好。”
弟弟被推进隔离病房,虞晚晚隔着玻璃看着他睡着了才放心离开。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医院门口依旧有几个神色焦虑的病人家属进进出出,虞晚晚为了给一个拎着日用品的家属让路,不得已走到车道外缘。
一辆车与她擦身而过。
虞晚晚偏头看过去。
路灯从半开的车窗倾斜而下,打在车内乘客小半张侧脸上。
从虞晚晚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车里男人紧抿着的唇和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等她站正身体,那辆车已经开远了。
她只来得及看清一个尾号888的车牌,还有劳斯莱斯的车标。
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安霖?
虞晚晚摇摇头,赶走脑海里的可笑念头。
而此时,车内的男人就像是感应到有人在惦念自己一般,睁开了眼睛。
司机将车停在VIP专属车位里,回头才发现男人已经醒了。
“乔先生,到了。”
男人没有动静,还维持着之前小憩的姿势。
路灯从天窗射下来,打在男人的身上,笼着夜色,为他平添一抹光晕,显得他神秘又遥远。
这个男人,的确像个传奇。
传闻,他是全球著名连锁酒店季风酒店的继承者,是时下最火的经纪公司星辰娱乐集团的掌权人。
传闻,他身价破亿,却不近女色。
传闻,他出身高贵,身上有四分之一的皇室血统。
……
司机知道,这些听起来十分离谱的传闻,都是真实的。
而且传闻都只窥探到了乔先生的冰山一角。
这位鲜少在人前露面的人物,比传闻中厉害许多。
男人不过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可落在司机耳朵里,如雷霆贯耳,很有分量。
男人没有动作,司机也不敢妄动,只能将车子熄火,安安静静地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才开口打破沉默。
“先生,您交代我的事已经办妥。给您在星辰娱乐安排了一个程序员的岗位,月薪两万,星期一到星期六出差,星期天休息,当然,您不用亲自出席,行政那边会安排好您的工作记录,您看可以吗?”
“嗯。”
“还有,老先生之前来过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吃个便饭。电话里老先生不止一次问过继承人的事,您要带虞小姐回去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急。”
司机看向后视镜里的乔见深,只觉惋惜。
如果不是急着要个接班人,以乔先生的条件,是绝对不可能和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匆忙结婚的。
司机想到了乔先生的结婚对象。
圈外人,安静,乖巧,的确符合乔先生的要求。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
司机心里很清楚,这位叫虞晚晚的女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乔先生的妻子,不只是因为她的出身足够普通,更主要的,还是她的长相。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个人是乔先生藏在内心深处、旁人不可窥探的秘密。
只希望乔先生的这位夫人,是真的如表现的那般乖巧安静,不要像那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会给乔先生带来伤害。
——
医生办公室。
年轻医生进门前还在调侃:“接待你这个大人物还真不容易,全部门都得为你加班。”可等他拿起乔见深的检查报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乔见深刚做完检查,此时正在扣衣服。手指走过,每一粒扣子都顺从服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他不急不缓,哪怕事关自己的生死,他也没有半分慌张。
“见深,你这病……”
“我有心理准备,直接说结果。”
“很不乐观。”
“嗯。”乔见深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扣扣子的手停顿了一秒。“会不会影响孩子?”
“这个得等你其他的检测结果出来,我已经催过化验部的同事了,结果出来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
——
另一边,虞晚晚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
准确的说,是舅舅和舅妈的家里。
她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那时候弟弟只有一岁,她也才十二岁。
为了那份赔偿金,舅舅认养了他们,将他们领回家,成为他们的监护人。
拿到钱后,舅舅和舅妈就原形毕露,各方面苛待他们,在弟弟生病之后,更是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赶他们走。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一点,她小心翼翼地关门,生怕吵醒正在午睡的舅妈。
虞晚晚正准备换鞋,房间里突然传来声响,抬头发现,舅妈正双手环胸,倚靠在门廊上。
“哟,大小姐回来了呀,也不吱一声,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舅妈,您醒了呀。”虞晚晚赔着笑,但对方一直冷着脸,几乎没拿正眼看过她。
“我亲戚家的儿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们家很有钱的,你要是嫁过去,衣食无忧,还能凑钱给你弟弟治病。”
舅妈亲戚家的儿子,是个出了名的傻子,三十岁了还娶不到媳妇。大家都不傻,知道他们家娶儿媳妇就是回去给儿子做保姆的。
在虞晚晚没有成年之前,舅妈就已经在打她的主意了,一天到晚谋算着把她推进火坑,好去巴结她那个有钱亲戚。
虞晚晚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去相亲结婚。
“多谢舅妈挂心,我已经嫁人,您那好亲戚,还是留给别人吧。”
“哟,嫁人了?”舅妈张大了嘴,她上下扫了虞晚晚几眼,“胸无半两肉,哪个瞎了眼的,能看上你?”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反正不是个傻子。”
虞晚晚累极了,只想回房睡觉,她刚往前挪一步,眼前就多了一堵肉墙。
对方转身走进虞晚晚的房间,从房间里拎出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