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手直接就按上了他的伤口。
霍隐闷哼一声,低头看她,目光微沉。
绾绾被吓呆了,大眼睛带着惊惧,嘤嘤嘤的哭:“将军,绾绾屋子里有鬼。”
鬼?
霍隐目光骤冷。
巡视了一圈,屋子里空荡荡,窗户也闭的严丝合缝。
哪有什么人?
他又看她。
绾绾哭的抽噎,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白皙的指尖指向一个物件,呜呜咽咽:“鬼鬼…”
床头,声控感应灯无辜的亮着。
过了一分钟,暗了。
在绾绾的惊呼下,又亮了。
霍隐:“…”
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
他将人推开,走到床头将自动感应灯拿走,拍了拍她的脑袋。
他不说话,但绾绾懂了。
他让她睡觉。
可她害怕,不敢睡。
于是霍隐去客厅,她也跟只小鹌鹑似的,紧紧的跟在后头。
霍隐没有养孩子的经验,这会也不知道怎么教训人,只知道转身,皱眉看她,样子倒是凶得很。
比起霍隐,绾绾要更怕他手上那只鬼,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声音软软的。
“将军,绾绾能不能跟你在一起?”
就像上次那样。
小姑娘看着还未成年,霍隐自然没有其他想法,知道她是害怕,便指了一下屋子里的床。
绾绾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哒哒哒的跑回去,躺回窗尚,还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只是一双眼可怜巴巴的盯着他,似乎他不进来守着她,她就会偷偷哭半宿。
霍隐去沙发拿了被子,沉默的走到床边,将被子铺在床下,一半垫一半盖。
绾绾还睁着眼睛瞅他。
霍隐伸手,拍了拍床沿。
睡觉。
“将军,你受伤了对不对?”
见他不说话,绾绾大着胆子,白嫩嫩的指尖伸过来,戳了一下他的肩头。
“将军,换药。”
霍隐看着床边伸出来那颗小脑袋,沉默的起身拿药,背对着她又往伤口上涂了一遍。
涂好了也不看她,走到床边躺下。
绾绾身子不好,但脑子不傻,她一肚子的话想问,对于霍隐,对于这个奇怪的地方,还有她离开之后将军的遭遇,甚至还想问她还能不能回得去。
但霍隐看起来累极了,她不想打扰他。
有他在床下睡着,绾绾很心安,乖乖的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王兄说的也不全对,将军虽然看着凶,但还是很好相予的。
上次她也说害怕,将军就坐在山洞口,守了她一宿。
窗尚的人迷迷糊糊的入睡。
霍隐却没睡,眸子蕴着一片深沉。
方才他撇了一眼琴盒,上头还有一行小字。
昭和郡主,秦绾。
…
绾绾做梦了。
祈福祭坛暴乱,她被歹徒劫持,是将军将她从刺客手里救出。
“你站那么远,我怎么护你。”
男人声音清冷,带着一点令人颤栗的哑,目光淡淡的落在小郡主身上。
她却没过去,因为男人一身都是血,就连眉间都染上了陈国贼寇的血。
刚才一阵厮杀,他刀起刀落,眼都不眨。
当真如外界所传,一副地狱罗煞的模样。
绾绾不讨厌,只是有点害怕。
他似是微微叹了口气,朝她伸手。
“过来。”
绾绾大着胆子慢慢走过去,小心的问。
“将军,你没事吧?”
“嗯。”
男人声色冷淡,侧脸在夕阳的照射下,柔和了很多。
绾绾慢慢就不怕这位大周朝最有名望的年少将军了。
因为他从层层战甲里摸出了一小袋锦囊,递到了绾绾手里。
绾绾打开一看,是一小袋饴糖。
“给我吗?”
贵为周朝郡主,绾绾着实不该与外男自称我,可她生来体弱,很少出府,长到这个年岁见到的人不过尔尔。
怀王疼惜这个女儿,从不强求她学习闺仪,所以她习惯了,对谁都称一声我。
“嗯。”
得了主人应允,绾绾欢喜的捧着那袋饴糖,方才受的惊吓都好多了。
“多谢将军。”
那一年的祈福节,从未露面的秦绾郡主跳了祭天舞,舞毕那时,祭坛生了暴乱。
郡主被掳,幸得护国将军相救,安然无恙。
但孤男寡女共处开心玩具,有损名节,周皇当即下诏赐婚。
霍将军跪于殿前,眉目淡淡。
“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