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数进宫的主,竹竿凭直觉能感受到金泽所说的话绝不是吹牛。
因为金泽身上有种不同于任何人的气势。
就连山上那些个恶贯满盈的大佬都没有的气势。
那股子的从容,就像是站在刑场上依旧气定神闲,生死淡漠!
“兄弟……不是。哥老倌哥老倌……”
嘴里满堆微笑叫着哥老倌的尊称,竹竿摸出中华烟主动给金泽递烟。
“统领不下马!”
竹竿面色再变,望向金泽的眼中多了几丝惊恐。
旁边备受竹竿欺凌的流浪儿和拾荒者怔怔看着这一幕,无不对金泽充满敬畏。
“帮我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平半分!”
滴答半边脸脸肿得老高,嘴角淌着血,生硬的语气中带着恳求的味道。
“还回去!”
“不还!”
金泽不再理睬滴答,一脚踩着桥柱,腾空而起把住桥墩边缘倒着翻身飞速上了桥洞!
这距离金马河河面十五米高的桥洞,就是金泽的居所!
目视金泽的超绝身手,下面的人都露出惊骇畏惧的神色。
“自己怀疑他在吹牛逼。哪儿有上了刑场又被拖下来的。”
“就是就是……”
狗笼房中,人渣们七嘴八舌叫着。
竹竿一口浓痰吐在那人脸上:“就是你麻痹。那个人手头绝对有人命。我们在他面前算个锤子。”
一群人渣面露不甘和忿色。
“他就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兄弟伙。晚上摸上去一起上,把他整死丢金马河!”
“对头三哥。反正他是山上下来的。住桥洞肯定是无父无母。整死他也没哪个晓得。”
“三哥,我怀疑劳改犯看上我们这了。我们好不容易霸占到这个地盘,光是每天晚上偷砂石水泥钢筋都能搞好几百。要是被他截了我们的财路,兄弟伙怕是要躺平等死了。”
竹竿仰望高高的桥洞,目光越来越冷,重重将烟蒂砸在地上,嘶声叫道!
“整死他便宜了他。”
“明晚上做了那单趁人多把他弄翻!”
“卖器官!”
一帮人渣目露凶光如同厉鬼。
人渣们说话极为小声,但桥洞中的金泽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任何表情,平静扫掉桥洞雨水,就着肮脏公共厕所接来的自来水洗净馒头。
一口冷水一口冷馒头咽尽口中。
这是金泽四天来第一次进食!
馒头里夹着不少泥沙,金泽却毫不在乎。
回来四天,一事无成。
没钱买不到工具,那批立命的大货,也取不出来。
没那批大货,自己就没法出国去找那个人。
要想追查当年灭门案真相,报仇雪恨,根本无从谈起。
金泽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眼神狠意翻涌。
这里,距离金泽的老家最近。
虽然近,但金泽却不敢回去。
个中原因,只有金泽清楚!
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因为,自己这次回来,不是释放!
死刑犯,从来都不会释放!
次日清晨。
金泽早早起床,对着桥洞喊了一声:“回来给你带馒头!”
而后便转身离开。
桥洞里,滴答探出头来,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金泽走在去状元街的路上,路过了一个烂尾楼工地。
那烂尾楼平日里人迹罕至,今天倒是人山人海,挺热闹。
“挖到宝贝了!”
“乾隆皇帝的玉观音啊!”
“不得了!和田玉的。好东西啊好东西……”
围观者中一个满面贵气的老者嘴里激动不已的叫着。
从挖掘工人手里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抚摸。
玉观音赫然有三十公分的高度。
黄中夹白,土沁满身,身披璎珞,面容慈祥,造型雕工着实了得。
“像这么大的和田玉,现在至少要卖几百万哦。”
“等到下个月奥运国宝海选开幕,我把玉观音拿去,绝对可以拿下2008个名额其中一个,去鸟巢看开幕式!”
旁人们听得津津有味,对那玉观音更是充满神往。
“一千三!我买了!再见!”
贵气老者急忙掏出一沓钱,塞给了施工工人。
然后抱紧了玉观音,做贼一般飞快跑出围栏消失不见。
周围围观群众猛地反应过来。
暗里咒骂贵气老者,后悔责怪自己下手太迟。
就在这当口,深坑里又传来一个声音:“还有两件!”
乾隆御制款识的高脚玉杯!
乾隆御制款识的玉碗!
乾隆御制款识的玉板!
围观群众急忙回头,顿时眼睛放光,争先恐后抢了上去。
“我要!我出五万!”
“我出十万!”
金泽亲眼目睹这一切,鼻子里轻哼出声。
“呵,愚蠢。”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突然串到金泽跟前,神秘兮兮的问道:“兄弟。你买不买这个玉观音?”
金泽不说话,径直往前走。
那人竟然是方才第一个购买乾隆御制观音的贵气老者。
贵气老者拦住金泽说道:“看你有缘。便宜卖给你?”
金泽瞥瞥笑容可掬的贵气老者,淡淡叫道:“张献忠屠巴蜀的时候,乾隆的太爷爷顺治皇帝刚刚登基。乾隆皇帝的东西提前九十二年穿越,还落在张献忠手里?”
贵气老者顿时愣住了!
“玉石粉做的垃圾四件套,成本不超过二十块。埋地雷演双簧坑老百姓,这样的烂钱,你们也吃得下去。”
噌的下,贵气老者面色剧变指着金泽叫道:“你他妈少管闲事。”
他们这一出天衣无缝,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乞丐看出来了?
想着,贵气老者的眼神中有了狠意。
这行当,做的就是个骗局。
真要是被检举,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