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事?”
李承乾扭过头笑看呵呵的看着春晓反问。
“可,可是,您……”
春晓一时间被李承乾搞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行啦,小丫头片子,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父皇这是照顾我呢,真要说起来我还得去谢谢他老人家。”
看着讷讷的春晓,李承乾悠然说道。
“为什么啊?”春晓不明白李承乾的意思,而且大眼睛一眨眨的问道。
“为什么?春晓,你说咱们院子里这两车白叠子,就算全都制成棉被够不够宫里的妃子们用的?”
李承乾走到一棵树边上,将身体倚在树上,看着春晓问道。
“应,应该是不够吧,现在已经用掉一车了,只制出7条被子呢。”
“事情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当初没有的时候也就算了。
现在有了如果不能人人有份的话,你说,我是不是要被记恨?
负责分配东西的母后是不是也要被记恨?”
李承乾摆弄着一根折下来的树枝,轻声跟春晓解释着。
“这……”。
“所以父皇弄来这些白叠子是在帮我,并不是罚我,现在你明白了?”
“嗯,婢子明白啦。”
李承乾一翻指点,春晓总算是搞明白皇家这一对父子间的开心玩具到底是怎么玩的了。
其实李承乾所说的后宫并不单单是指他自己李世民的后宫,
还包括了他自己的自己,李渊的后宫,那老爷子现在天天无所事事,整天就造小人儿了。
到现在弄了若大一个后宫,妃子无数不说,好像这段时间还要给大唐皇帝陛下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啥的。
大唐以孝为先,所以如果被子不够分配,让老李渊不满的话,长孙皇后和李承乾这母子俩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就算没有弹劾,也会有不少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这些其实也是李承乾在听到春晓说,这些东西是他皇帝自己送来的,
而且是在罚他时,脑子里灵光一闪才想起到的,否则等他想起这些事情,还指不定猴年马月呢。
“殿下,殿下,还有一件事呢。”
放下心事的春晓总算有了些笑容,看李承乾继续向院子里走,连忙追上去,在后面说道。
“还有事?那就说说,我父皇还说什么了。”李承乾止住脚步,扭头对春晓问道。
“殿下,铁匠上午也来了,把您上一次要他制的东西全都送来了。”
春晓知道李承乾很在乎铁匠送来的那些东西,而且这几天已经问过好多次,所以放下白叠子的事情之后,立刻想了起来。
“炉子?你是说铁匠把炉子送来了?放到哪里了?”
想到晚上终于可以不受冻,李承乾的兴致立刻高涨,恨不得亲自动手将炉子装上。
“嗯,就放在那里了!”春晓说着还往院子的一个角落指了一下。
“那还站着干什么,你快去通知赵老二过来,顺便让泥瓦匠也过来。
老王,叫人开工,争取天黑之前搞定它。”
兴奋起来的李承乾发挥了人来疯的本质,呼呼喝喝的将院子里所有人指使的团团转。
跟着李承乾的太子六率三个多月来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自从跟着这个太子之后,好像就从来没消停过几天。
原本就十分热闹了‘兰若寺’这一下子更热闹了。
赵老二在修整窗子,让那些人头粗细的铁管子可以从窗子探出去,
铁匠负责把炉子安装到指定位置,侍卫们负责将需要拆除的东西全都拆掉。
至于那些泥瓦匠,他们要在李承乾的指导下负责盘炕,就是用泥土和石头构建一个带有通道的台子。
棉被的赶制工作已经不得不停下来,没办法不停,实在是太脏了,到处都是灰,
李承乾连自己睡觉的屋子都拆了一面墙,只为修一个欧式的壁炉。
“赵老二,那个窗子你拿到院子外面修去,别站碍事。”
“孙铁匠,你不会到外面接那些铁筒子么?干嘛在屋里搞?”
“‘光头王’会不会干活啊,上面的瓦不掀开,就把墙推了,你想砸死人啊。”
头上顶着一只不知哪个护卫的铁盔,李承乾叉腰站在院子中的一座假山上,吆五喝六的指挥着工程进度。
而春晓则是在后面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生怕他一激动从上面掉下去。
这就是长孙皇后到西池院看到的一切。
看着李承乾站在假山上扶着头盔,张牙舞爪的样子,长孙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瞅瞅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小院,更是气的咬牙。
可偏偏还不敢喊那个败家的小子,生怕突然间把他吓到,从假山上掉下来。
足足过了半刻钟,春晓才借着擦汗时的余光瞥见站在小院门口的长孙皇后,吓得她立时面色大变。
话都不会说,只知道一个劲用手指捅李承乾的后背。
沉浸在拆房筷赶中的李承乾一次、两次将春晓的手指打开之后,实在忍无可忍,回头怒瞪,
结果发现春晓这丫头眼珠子都快要瞥太阳穴里去了。
疑惑间顺着春晓的目光望去,两眼瞬间瞪的老大。
“李高明啊李高明,你现在能啊你。”
长孙坐在刚刚被赵老二带来的摇椅上,用手指戳着李承乾的脑袋,咬着后槽牙说道。
而被抓了现形的李承乾则是乖乖的站着,想找一个合理些的说法。
“以前你在院子里折腾,我觉得没什么,小孩子都有个调皮的时候,可现在你厉害了,都会拆房子了。”
长孙皇后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一把揪住李承乾的耳朵。
“啊……,母后,疼疼疼……,耳朵、耳朵要掉啦!”
李承乾冷不防被长孙揪住耳朵,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长孙和所有的母亲一样,不知道是从谁身上练的。
“母后,您先松手,松手,听我说,听我说啊,我真是有原因的。”
“少拍马屁,快说。”长孙依旧冷着脸说道。
“母后,儿臣就是觉得这冬天实在太冷,琢磨着能不能改改房间的结构和布局,让里面变的暖和些。
碰巧刚刚有了些想法,所以就想试试。本打算如果成功再给母后一个惊喜,可没想到这么早就被您发现了。”
“胡说八道,从古至今,房间一直就是这样,从没听说改改就能暖和的,你当本后那么好骗呢?”
长孙知道自家大小子有些鬼才,但要说改改房间结构就能暖和,这个她是万万不信的。
“母后,您听我说完啊。”对于长孙,李承乾完全就是没脾气,而且是被吃的死死的那种。
于是乎,李承乾的一双小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什么地方要修壁炉,什么地方要改成火炕,什么地方改成灶台。
到后来说的兴起,又开始忘乎所以的要往假山上爬,结果被长孙一个脑瓢抽了回来。
“这就是你的打算?”
长孙听的一头雾水,壁炉是什么?火炕是什么?
没见过些这东西,所以完全没概念。
“对啊,有了这些,以后房间里就暖和啦,而且我还弄了一些煤炉子,到时候在屋子里点起来,那才叫一个暖和。”
“煤炉子又是什么?你能不能琢磨些正经事情,不要天天搞些这不着边际的东西?”
又是一个长孙听不懂的词跳出来,让她有些气不过,开始在其他方面找李承乾的麻烦。
“母后,煤炉子就是一种烧石炭的东西,放在屋子里暖和的很。”
李承乾笑嘻嘻的凑到长孙跟前,又开始卖萌。
不料就在他刚刚靠到跟前,耳朵一疼,又被揪住了。
“好你个李高明,这回说漏嘴了吧。你舅舅送来的百万斤石炭是你让买的吧?你买那么多黑乎乎的东西干什么?
你不知道那石炭是不能放在屋子里烧的么?那会中炭读的你知不知道?”
听李承乾说石炭,长孙立时想起这来这儿的目的。
想想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往宫里运的那些又黑又丑的石头,长孙就一阵揪心,那可是整整80贯啊。
大唐初立,四海升平,物价也在回落,一斗米现在已经卖到5文钱。
贫苦一些的家庭一年下来如果省吃俭用,一贯钱基本就可以活一年了。
这败家子,出去一个上午时间,就花出去80贯。
最主要的是买回来的还是些无用的石炭,这怎么能让长孙不生气。
要知道,为了缩减宫里开支,长孙现在穿的裙子已经露脚面了。
“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你这耳朵就别要了。”
长孙也是下了狠心,要给李承乾一个教训,省得他一天到晚的折腾。
其实李承乾花的80贯对于若大的一个皇宫来说并不算什么,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长孙认为这钱花的没有用处。
“母后,儿臣向您保证,这石炭真能烧,而且没炭读。
您先把手松开,我这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如果发现有假您再揪也不晚啊。”
为了脱身李承乾也是拼了,赌咒发誓无所不用,只求能把耳朵从长孙的魔爪下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