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筱淑噗嗤一笑,硬是没忍住,“你还活着啊。”
她是没有想到,这一世里除了两个阿宝,竟然还有人能让她这么笑。
男子迷惑,“我就那么好笑?”
“你说呢?那天我连喊了三四遍,说马上起风,让你不要过河,你偏偏不听,好笑死了。”
她说着说着还是没有忍住,攥着玄银吊坠的手竟然还有些许的疼痛。
“想要我的玄银吊坠,就不要笑了。”男子直起身来,似是不愿再陪她玩这幼稚开心玩具。
她马上掐了掐了自己,意图用疼痛感打败自己无聊的幽默感。
不是,这人为什么那么好笑。
“你刚刚说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就将这玄银吊坠赠与我,你说话算数?”她疑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我猜啊,你定是要问,你怎么会知道那天会起风。”她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直视这男子,“我猜的对不对?”
男子眉头一紧,点了点头。
盛筱淑继续道:“你看你,怎么那么好懂呢?”
好懂?
谢维安疑惑极了,这女子真是有趣。
他是堂堂望族谢家家主,朝堂上官拜右相。
家里的管家仆人皆惧他威严,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武百官敬他惧他,天子更是倚重于他。
众人皆言右相城府极深,是个看不透的人。
好懂?
真是闻所未闻。
盛筱淑见眼前的男子突然间就愣住了,挥了挥她沾满灰尘的手,“我说,你还问不问。我们的交易还做吗?”
她真的很想拿走手里的玄银玉坠,这样就可以成功制作出切割六指的机器了。
“做。”谢维安冷冷地说,他的目标突然就变成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好懂的人。
“我观天象而知。那日空中的卷积云连续发展,预示将出现阴雨、大风天气。”
盛筱淑答完略有些心虚,事实上这一世她的气象学知识似乎已经成为某种神似系统了。
上一世气象学的东西看的太多,这一世她站在天空下似乎总会有一个第六感一样的东西告诉她马上会出现怎样的天气。
上一次在河边,基本上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发生的,以至于今天若不是别人问起,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这玄银吊坠我拿走了?”她试探性地问。
“最后一个要求,你也知道玄银吊坠贵重,之后我要是有天象方面的难题,姑娘可否助我?”
这问题问得,人都骑到马上了,问人玩不玩?
她应承下来,“包在我身上。”
她觉得这男子有些奇怪,玄银如此贵重的东西竟然说赠就赠了?
盛筱淑走后,谢维安叫来侍从徐安,吩咐道:“查查她,越详细越好。”
她刚一到家门口,就看到张大娘带着浅茴和司回在等她。
可是为什么不进去?她记得自己是给了张大娘钥匙的。
再往院子里看了看,院子里满满的都是人。
还都带着花式礼品。
她走进了问,“张大娘,这是......”
张大娘松开两个孩子的小手,看着他们扑到盛筱淑身上。
“都是来找你算姻缘的。现在全村甚至邻村的人都知道林梅尔的事了。”
盛筱淑捏了捏眉心,她还要看着把儿子司回的六指给处理了。
哪有那么多精力对付这些。
刚刚到手的玄银得赶紧用起来啊。
许大嘴竟然也在,还第一个发现她回来了,上前来说,“筱淑妹子,是你婶子我之前待你不好,你看也给我家的儿女算算姻缘,成吗?”
大家都一窝蜂跟着许大嘴,围住了她。
“大家想帮自己或者儿女算姻缘,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现在梅尔和那位郎君还没有定下婚事,不如我们再过一段时间再看?”
大家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有要强行坚持。
可人堆里总有几个人精啊,他们总想要占据先机。
许大嘴一把拉住她,“筱淑妹子,我付订金,之后能不能把我排在第一个。”
“我也付!”
“我也付!”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要给她钱啊。
这,能拒绝吗?
其实也没等她作出决定,大家就把钱塞到她手里了。
好意来得太快,她竟毫无反抗之力。
她带着浅茴司回进了屋,让张大娘帮她把订金一收,顺便帮名单记下来。
“娘亲娘亲,我们是不是有很多钱了啊?”浅茴奶声奶气地问。
还不等盛筱淑回答,一旁的司回就抢先作答,“拿了这些钱,娘亲就要给他们负责好姻缘的,算姻缘也很辛苦的。”
浅茴一听,赶紧拉住娘亲的手,“娘亲,那之后我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乱花钱。”
这两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又聪明呢。
她捏了捏浅茴的小鼻尖,“小小年纪从哪学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张大娘说的。”
说曹操曹操到,张大娘拿着收下的订金和名单进到了屋里。
“筱淑妹子,我把这些都记录好,给你放桌上。”
张大娘说完就要走。
盛筱淑将收来的订金分成三份,将其中三分之一推到了张大娘身边。
“这是......”张大娘疑惑。
“你拿去。这几天你帮我照看孩子,辛苦了。”
张大娘连连摆手,“这我不能要。我帮你照看孩子不是为了这个。”
“拿着,实在不行就以后多帮帮我忙就行。”
张大娘几番犹豫之下收下了,她家的日子真的是不太好过。
夜晚,大雨瓢泼。
谢维安站在室内,望着一席雨帘垂落而下,似是无穷无尽。
侍从徐安冒雨赶回来,“右相,我查到了......”
听完徐安的汇报,他更是觉得这女子有趣。
捡孤苦无依的孩子抚养。
火中成功带着两个孩子脱身。
能祈雨,可察天象。
能占卜吉凶,算人姻缘,解其玄机。
还说他“好懂”。
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若是能让这女子的天象之术为他所用,这次查询当地气候的任务岂不是轻轻松松完成。
该怎么接近她呢?
她的本事目前不知虚实,要想个好办法试探试探。
此时,盛筱淑家。
“娘亲娘亲,醒醒!”司回摇醒她。
“院子里有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