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城外,简陋食铺。
“少主,三思啊!”
当宁玄说了计划后,和他同桌的三名死士皆眸露震惊,猛然弹起。
宁玄施施然喝了口粥,放碗的同时随意扫了三人一眼。
三人仿坠无尽深渊,神魂都颤栗,全身寒毛直竖。
常年和凶残元兽打交道的他们,即便昨夜对上那绝世大凶,都未曾有过这般感觉。
一号强自镇定,慢慢坐下,硬着头皮道:“少主,青天白日血洗陈家,有些不妥。”
“怎么,血洗我族,陈家未曾出手?”宁玄一脸冷漠。
“不!武陵城各大家族都有份!”
一号眸中恨意和杀意皆涌动,却保持着清醒,继续进言:
“可少主有所不知,这六年武陵城各大家族发展迅猛!就拿那陈家来说,家主陈泰修为已经通玄!”
“六年前,武陵城除了我爷爷几近通玄,无一人迈入玄境,发生了什么?”
宁玄也有些意外。
他想过六年时间仇人修为会提升,但真有些没想到会提升如此恐怖。
“都是宁阳那杂碎!他命人为各家寻到了元矿不说,还赐下高深的功法、武技!甚至,武陵城好些家族弟子也因为他进了宗门!虽然大都是武神殿附庸的附庸,但……”
一号眸露苦涩和无力。
他们何尝不想为老主人报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越发看不到希望,最终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宁玄神体再生上。
当然了,他们不是怕死,是不敢忤逆老主人遗愿。
“陈家当年动手之人,你们可知晓?”
一号没有丝毫犹豫,“仇深似海,不敢忘!各大家族出手之人的相貌,他们化成灰,我们都认得出!”
宁玄再次波澜不惊,“你们齐出手,杀进陈家,留一陈泰至亲为活口,可从容退走。”
“少主,那您呢?”
“我去宁家看看。”
重回武陵城,自要祭奠为他牺牲的至亲、族人。
一号张嘴之际,宁玄已经起身,迈步往城门去。
空气中,轻飘飘传来一句话:
“以后,若再质疑我的决定,尔等可得自由。”
不容拒绝的威严,但凡听到者,莫不心头狂颤。
见宁玄越走越远,九号大急,“一号,现在的宁家可是……你快想想办法!”
“老板,把能吃的全上了!”
“一号,都什么时候了,还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人!”
“哐当!”
……
当宁玄站在熟悉的建筑面前,冷峻的面容不由再冷几分。
昔年的宁府竟变成了张府!
“你干什么?!”
“大胆,张府你也敢……”
宁玄踏上台阶,上方打扫门前的家奴声色俱厉。
话语戛然而止。
一人目露惊恐与绝望,仰头便倒。
其喉咙插着扫帚柄,汩汩冒血。
吓傻的另一人手中一轻,已走过他旁边的宁玄未曾回头,另一根竹竿帚柄已准确洞穿他咽喉!
尸体坠地之时,宁玄踏入府邸!
一刻钟后。
宁玄依旧白衣出尘,整个府邸,除却凡人和所谓的张家家主张墨,武者皆斩!
此时。
宁家宗祠。
浑身是血的张墨被死狗一般拖入。
宁玄目光落在前方灵牌上。
上面供奉的都是宁阳一脉的先祖、至亲,原本属于宁玄一脉的,全都消失!
“我这一族,连个灵牌都容不下!宁阳,你不当人子!”
宁玄声震九天!
“宁……宁少爷,对不起,我错了。”
“都是宁阳的主意,我不过是他奴仆,根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
顾不得筋骨断裂的疼痛,张墨卑微如狗,疯狂磕头,咚咚作响。
“想活命?”
张墨摇尾乞怜,疯狂点头,“想的!想的!宁玄少爷,不不不,主人,只要您让我活,我什么都肯干!”
“这里不应该只有这些灵牌的。”
“啊……”张墨猛然一颤,可对上宁玄的眸子,他如坠九幽地狱,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行动。
猛的拂袖。
所有灵牌齐炸裂!
为了让宁玄满意,张墨不惜调集所有元力,一蹉而就。
宁玄都愣住。
“主人,您可满意,还需要奴才干什么,您尽管……”
张墨点头哈腰。
有大手在他眼前放大。
“不!”
死亡威胁中,张墨飞退间轰出一拳,身体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绝望之下,修为境界直入灵境三重天!
元力化成的巨拳像是要挤满整个宗祠!
劲风肆虐,房门啪啪狂响,宗祠在剧震!
依然无用。
宁玄若神龙探爪,元力巨拳碰上他手爪,似刚出锅的嫩豆腐,一碰就碎。
手爪水银泻地,毫无阻滞,直袭张墨颈部。
咔嚓!
一招,宁玄干净利落拧断了他脖子。
“我前脚刚骂完宁阳不当人子连灵牌都容不下,你后脚就毁了他家所有灵牌,你不死谁死!”
尚未气绝的张墨这才知道会错了意,眼眸猛然瞪大,随即瞳孔涣散。
死不瞑目!
宁玄叹息一声,离开宗祠。
本来他是想让张墨跪倒在爷爷灵位前忏悔的,不曾想是这样的结果,这里于他而言,暂时没了留下来的意义。
当宁玄出现在大门外时,张府已经变成了宁府。
宁府牌匾张墨自然不敢毁掉,有聪明人将之找出来,挂了上去。
就连先前门口两具尸体也都清理干净,地上只见水迹不见鲜血。
是以,当十八死士押着一名老者,满身血腥气出现在宁玄面前之时,皆一脸疑惑。
宁府易主,作为时常关注武陵城动向的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张墨可是宁阳那杂碎最忠心的走狗,当年在血洗事件中没少出力!
有宁阳这块招牌在,他都能和武陵城各大家主称兄道弟,为何少主才回来没多久,就拿回了府邸所有权?
一号压下心头疑惑,单膝跪地抱拳:
“少主,幸不辱命。除陈天福和外出未归的陈家家主陈泰外,陈家武者一百三十五人,皆斩!”
面带惊恐的老者即为陈天福,乃陈泰亲爹,此时陡然大怒,“你……你是宁玄!为何下令血屠我陈家?!”
“明知故问!老狗,稍安勿躁,陈家只是开始。至于为何先拿你家开刀,自然是因为你家距离南门最近。”
陈天福气得气血翻涌。
“跪下!”
有死士一脚踏在他膝弯处,轰然跪地的陈天福怒骂之言变成一声惨叫。
宁玄无视之,眸光扫过十八死士,漠然道:“我对你们很不满意。”
众死士一愣之后,齐齐跪倒。
心头剧颤,背后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