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瑶将当初沈家老爷子给她的5%沈氏集团股份,转赠给了沈沉渊。
因为是转赠,甚至不需要他签字确认,就可以直接生效。
手指用力,股份转赠书在他指下扭曲变形。
男人倏然抬手,将那份股份转赠书撕成碎片。
“沈总……”李凉心里咯噔一下,想补救都救不了。
他不懂,怎么夫人同意离婚,识相归还股份,圆润地滚开,沈总非但没有任何摆脱了麻烦的喜悦,反倒显得……异常愤怒呢?!
难不成,是因为没能亲自赶走,觉得这口气出得不够畅快?
应该是了。
毕竟当初被老爷子逼着娶她的时候,沈总可是比现在愤怒一百倍。
这么多年委屈自己跟一个厌恶的女人朝夕相处,心里的恨应该都快堆成山了。
还不等他脑补完,耳边就落下几乎结了冰的声音,“找到她!”
李凉:???
回应慢了一秒,沈沉渊如刀目光剐过来。
李凉登时挺直脊背,“是,沈总,我马上就去找。”
然而时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沈沉渊掘地三尺,也没能翻出一丁点消息。
天色见黑,冷色调的办公室衬得男人一张阴沉的脸愈发难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沉渊立刻伸手拿了过来。
看清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莫名的厌烦感自心底升起。
他没接,对方也不挂,不依不饶一定要打到他接为止。
沈沉渊到底还是接了,那头立刻传来甜腻软糯的声音:“沉渊,你今天……怎么没过来?”
“有事?”男人语气淡漠。
那头顿了一下:“没,就是你说好了过来陪我吃完饭,却没来,我有点担心。”
“我没事。”沈沉渊语气敷衍,“这几天我会比较忙,估计没时间来医院。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让护工给李凉打电话。”
苏芩呼吸一滞,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前所未有的慌乱立刻席卷了苏芩的心脏。
沉渊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不耐烦应付她?
难道,是时瑶那贱人跟他说了什么?
……
时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睁眼,头顶一片雪白,淡淡的消读水味道中,有一股馥郁的栀子花香。
扭头,就看见病房的茶几上,摆放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开得繁盛雪白的栀子花,突然就有些恍惚。
有多少年没有闻到过这股味道了?
好像自从她死活要追着沈沉渊以后,就再没闻到过。
她喜欢栀子花,但沈沉渊不喜欢,说这种花的香味过于低劣、俗气。
为了迎合,她便再没买过这种,就连日常用的香水,也会特意避开这种香气。
这些年,她为了沈沉渊做了很多改变,甚至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醒了?”沉郁的嗓音在另一侧响起。
时瑶扭头朝那边看去,对上一双关切溢于言表的眼睛。
喉头哽塞,她竟一时有些失声。
见她眼圈红红,眼泪不要钱往下落,连哭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声的样子,傅之恒一颗心都揪紧了。
“没出息!”他冷着脸伸手,动作却无比轻柔,小心替时瑶擦掉脸上的泪。
没想到,时瑶却哭得更伤心了。
她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好了。”傅之恒语气无奈,“一个男人而已,也值得你哭成这样?”
“你可是我们傅家的小公主,想要多少男人得不到?”
“等明天离了婚,大哥立刻找十个八个来,让你选!”
翌日。
时瑶一早就醒了。
吃过了早餐,傅之恒就抱着她上车,前往民政局。
早上九点,民政局刚刚开门。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来办理结婚的人不多。
离婚的更少,但个个满脸冷漠,互相怨怼厌恶,好似领完证以后,这辈子都要老死不相往来。
时瑶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和沈沉渊大概也是如此。
但奇怪的是,想到这些,她居然心如死水,一点波澜都没有。
时瑶在民政局等了三个小时,直到他们中午下班午休,也没能等到沈沉渊。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情绪。
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给沈沉渊打电话。
那边接的倒是很快:“喂?”
时瑶愣了下,旋即讽刺漫上眼底。
是了,也只有苏芩,能让他忘乎所以。
“我找沈沉渊。”时瑶语气不耐。
苏芩恍然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讽刺:“原来是时小姐啊,不好意思,沉渊累得睡着了,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找他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