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霎时凝滞，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霍琛声音顿住，冷眸扫向文件——离婚协议。
“大早上的，你又在闹什么？”他眉头紧锁，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程梓喉咙干涩，心脏开始密密麻麻的抽痛。
“我没和你闹，我是认真的......”
说完，程梓停顿片刻，没听见男人的回应，她便低垂着头转身离开。
五年了，她真的累了......
十分钟后。
楼梯上传来箱轮滚动的声音。
霍琛坐在餐桌前，连看都没看一眼。
“啪嗒。”
程梓拖着行李过来，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手，把刚刚摘下来的戒指放到他的面前。
“离婚协议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霍琛没有说话，一双冷眸幽邃地盯着那枚戒指。
这是他们的婚戒。
家里安静得可怕，佣人纷纷沉默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霍琛再也忍不住开口。
“程梓，你能不能别闹？”
程梓脚步微顿，他竟还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算了，她也不想解释了。
“再见，霍琛。”
程梓是真的走了，走得没有丝毫留恋，霍琛望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却是久久不能回神。
指关节已经被他攥得发白，最终，他还是拿起了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
翻开看了几眼，当他在看到协议书上关于财产分割的时候，他突然冷笑。
“程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
接管公司八年，这是霍琛第一次不想去上班。
手机铃声一直不停的响，他干脆关了机，开车去老宅。
刚推开霍宅大门，他就看两只凶神恶煞的大狗朝他冲过来。
“大黄，二黄给我上，有的人竟然现在才来，我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老宅里，霍母也做好准备，就等着教训那个让她看不上眼的儿媳妇。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我儿子怎么就娶了她这么个女人！”
霍琛在门外眉头紧蹙，他竟不知妹妹和母亲如此刻薄？
他推门走进老宅：“你们在干什么？”
“哥，怎么是你？！”
霍家人没人怕狗，只有程梓......
看着妹妹脸上的惊讶和慌乱，霍琛脸色沉了下来。
“哥，程、程梓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回来？”霍月讪讪地笑着，躲到了霍母身后。
“我和她离婚了。”霍琛扫了眼从小被娇惯着长大的妹妹，忽然想起程梓家里的情况。
他的脸色一黑，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
“太好了哥！你终于和她离婚了，你都不知道，程梓每次回来，都摆着一张臭脸......”
霍月细数着程梓的坏话。
霍母也点了点头：“离了也好。”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结婚，她那身份哪里配得上你？”
听着母亲和妹妹你一言我一语，霍琛心中压下去的烦躁又冒了出来，抬脚离开了大厅。
书房内。
霍琛单独和父亲说了离婚的事。
霍父沉默片刻，问：“为什么？”
霍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了刚才母亲的话。
“她配不上我。”
霍父脸色稍显严厉：“当初你要娶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霍琛下颌紧绷，不置一词。
当初他是怎么说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这五年婚姻早就不是他想要的样子了。
“希望你不会后悔。”看着儿子挺直坚定的背影，霍父摇了摇头，不再多话。
向来骄傲的霍琛闻言，脱口而出。
“绝无可能！”
离婚只会是那个女人的损失，他有什么好后悔！
告知完自己离婚的消息，霍琛还是去了公司忙碌。
一整个下午的连轴转，直到晚上十点，他才驱车回到了家里。
“程梓，我的拖鞋呢？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能不能不要随意动我的东西？”
霍琛不耐地在鞋柜里翻找，将柜子弄得咚咚作响。
他每天都这么累了，怎么这个女人还是不让人省心？
保姆张妈急忙从厨房跑了出来，声音紧张：“少爷，夫人已经搬走了。”
“您的拖鞋就在鞋柜里。”
说着，霍琛也看到了自己的鞋子。
可他却久久没有动静。
抬眸看着亮堂堂的别墅，这一刻，他终于确信。
程梓是真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