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许抿了口茶,缓缓掀起眼皮,看着面前身高八尺有余,体形健硕,面容清俊却难掩怒气的男子,想起他日后会做下的蠢事,不禁冷笑,开口问道,“你的礼节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谢常青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站定在屋中,颇为敷衍的行了一礼,为自己圆着场,“母亲勿怪,儿子只是瞧着小妹郁结难散,心下着急了些......”
“所以就能对自己母亲肆意吼叫质问?”方许将茶盏重重放在侧桌上,原本瑰丽的小脸如今冷意弥漫,“你当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谢常青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站在原地,配上他伟岸的身形,显得无比愚蠢。
身后的谢黎轻叹一声,踏步而出,规规矩矩的朝着方许行了一礼,面上带着关切,低声问道,“听闻母亲气急晕倒,如今身子可还有不适?”
这个倒是还有些人样。
方许打量着他,此人比兄长常青矮了半头,唇红齿白男生女相,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他温润儒雅,一身书生气,看上去像个软柿子。
可往往在生活中,这类人,是最不好得罪的。
视线与谢黎清澈明亮且含有关怀的眸子对上,方许心中起了几分兴趣。
根据原主的前生记忆,长子谢常青宠妾灭妻,长女谢姝儿恋爱脑晚期,二人做蠢事前都经历过母亲的强制干预,怀恨在心,都有弑母理由,可次子谢黎......书中他对这个母亲并无任何不满,那他为什么要与那两兄妹联手,杀了自己的亲娘?
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方许纳闷,一时望着谢黎出了神。
瞧着母亲不应声,反而一直对自己发呆,眼神越来越奇怪,谢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母亲,是儿子脸上有什么脏污么?”
方许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你懂事罢了。”
谢黎这才会心一笑,察觉到兄长的身子僵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晦暗,开口应道,“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大哥自然也是关心母亲的,只是心急了些。”
谢常青闻言,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二弟说的没错,儿子怎么会不在意母亲呢!”
方许不以为意,挥手示意二人,“坐下吧。”
谢氏兄弟应声坐下,身板笔直,像是完全不敢放松的模样。
方许瞧着二人如坐针毡的模样,也不开口,只等着二人主动与她搭话。
果然谢常青最先按耐不住,瞧着母亲并无开口之意,先挑起了话头,“母亲,小妹这事......您想如何解决?”
方许没看他,轻轻吹动盏中茶叶,低声问道,“在你看来,应当如何?”
一听这话,谢常青笑了笑,大手一挥,“依儿子看来,这并非什么大事,小妹若是喜欢那裴衡,抬进来做个赘婿便是,不过多一副碗筷的事,咱们侯府还养得起!”
蠢货,
还当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一旁的谢黎听到这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眼底尽是嘲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