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晚的任家镇还是比较安宁的,打更人老陈如同往常一样敲着手中的锣,走在漆黑的小巷之上。
夜风呼啸,刚开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
老陈嘬了一口葫芦中的酒,微辣的感觉顺着从嘴里蔓延,去除掉了身体上的严寒。
“酒才是个好东西,女人,哼哼!”
老陈将酒葫芦别在腰间,作为一个穷的叮当响的打更人,家中自然娶不起媳妇儿,只有酒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提着锣,继续在这个漆黑的小道中行走着,心中没有半点的恐惧。
夜路走多了,早就习以为常,碰到歹人,也懒得抢他,浑身摸不出五个铜板。
至于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陈嘿嘿一笑,最好来个漂亮的女鬼,反正他贱命一条,死之前潇洒一回也不错。
他思绪越飘越远,这个月攒的钱差不多够了,要不然去怡红院潇洒一下。
这个月找谁呢?
小红?
不行不行,太小了,一个手就能满满当当的抓住。
翠花?
唉,年龄有点大了,虽然风姿犹存,技术不错,可让老陈提不起兴趣。
这玩意儿,恐怕也只有那个曹某人喜欢吧。
明天就去怡红院,咱也学一学人家曹某人。
心中想着事,老陈整个人都美滋滋的,脚下走路也带起了风,扬起手中的锣就是哐当一敲。
“天干物燥,小心曹贼!”
“我呸,直贼娘的!”
老陈朝着地上喷了一口唾沫,心中想想就算了,怎么他娘的还说不出来呢?
不过好在现在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月圆星稀,应该没有人看见。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陈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便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救,,救命。”
女鬼?
老陈面色莫名的红润了起来,将自己吃饭的家伙随手一扔,直接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声音断断续续的,老陈来到了一个破屋前,他眼睛一瞪,这房子主人他认识。
是他的酒友,也是怡红院的常客,山间砍柴的老李。
老陈听得仔细,原来这声音是老李发出来的,并不是说书口中的那漂亮的女鬼。
“直贼娘的,扫我老陈的兴!”
老陈用手拍了拍老李家那破门,嘴里还骂骂咧咧,“老李,老李,你这个混球,在家里面干什么呢!”
“老陈?!”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大喜过望。
老李语气慌张,拼命的用手拍着门,“快,快,帮我把这门打开,呼,呼!”
老陈有些诧异,什么事儿让老李这么慌张,他隔着门都能听见喘气的呼声。
面前的破门摇摇欲坠,别说是一个成年人了,哪怕是一道风刮过来,老陈都怀疑会不会倒下去。
“老李呀,不是我说你,昨天是不是又去了怡红院找小红了,腿软成这个样子,连个破门都打不开了。”
老陈哈哈大笑,一伸手,将这门向里面推,可怎么推,就是推不动。
“你他娘的不会在里面反锁了吧。”
“放屁!”
老李低骂一声,“快点,我白天好像招惹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也不是故意的,它好像追过来了。”
不干净的东西?
老陈心中一沉,寒风一吹,他顿时感觉背后发凉,酒色壮人胆,现在他清醒了不少,隐隐的感觉有些害怕起来。
“是什么东西?”
老陈声音说的小,害怕惊扰到了。
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安全的。
“我上山砍柴的时候,路过一个荒坟,看见上面有双红鞋子,漂亮的,一时动了贪念,就将它顺手带回来,没想到!”
“你他娘的,迟早死在女人肚皮子上。”
老李还没说完,外面的老陈就骂骂咧咧的起来,这老李跟他一样家里穷的叮当响,自然也没有女人。
拿红鞋子,自然就是为了讨好那怡红院的小妖精们。
可那坟上的红鞋子,是能动的吗?
老李此时也急了,他语气带着慌恐,“当时鬼迷心窍,回来我就想着不对劲,一把火将它烧了。”
“烧了怕个软籽!”
老李的语气越发的慌张,“别问了,快点撞门!”
老陈在外拼命的用力,可这摇摇欲坠的门无论他怎么推,就是推不开。
“他娘的,推不开,估计这十有八九是中了!”
不提还好,一提中了,门里面的老李越发的瑟瑟发抖,“我他娘的现在都不敢闭眼,一闭眼,就看见那双红鞋子。”
“说个软籽,眼睛别闭,我在外面给你守着,估摸着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开心玩具就过去了。”
老陈半靠着门,拿起腰间的酒葫芦闷了两口,他猛然发现,他们两个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周围竟然没有亮起一座灯。
咕噜!
老陈也忍不住有些害怕了,他又闷了一口酒,结果发现装酒的葫芦空了。
不对劲!
他来之前明明装满了,路上也就喝了四五口而已。
“陈老头,老李我今天要是活着出去,明天怡红院随便你挑。”
老陈将手中的酒葫芦放下,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一次怎么够,起码需要两次。”
“嘿嘿,嘿,嘿!”
门里老李的笑声越来越小,老陈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
“房子里面好像有个人影,分不清男女,头发长长的,好像还滴着水,浑身穿着红色衣服,还有红鞋子!”
老李语气越发的惊恐,老陈一个转身,用力重重的撞击在了门上,做着最后一搏。
门依旧毫无动静。
“快去义庄请九叔!”
老陈一咬牙,眼睛一撇,发现门槛之下,一双红鞋子出现在那里,湿漉漉的水迹蔓延出来。
他瞬间不再犹豫,转头撒丫子就跑,门内的老李渐渐的没了声响。
“九叔,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