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暗地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缩在被子里微微的抽泣着。
听到动静的谢熠储回过头,就见她怯生生的盯着他,心头不禁划过一丝不忍。
“……”片刻的犹豫之后,谢熠储只冷声道:“休息吧。”
他转身出了房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外面也逐渐没了声音,阮清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赶忙下床处理床底下的夜行衣……
翌日清晨。
阮清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心里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心狠手辣的人她不是没见过,曾经的周帝,是令整个九霄大陆闻风丧胆的暴君,她一样在他身边生活了十七年。
没什么好怕的,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
许是想的太入神,恰好此时外头有人推门,阮清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才知道,原来只是玉殊带人进来给她送早膳。
丫鬟小厮将吃食放在桌上,玉殊提醒道:“姑娘梳妆好,就过来用些吃食吧。”
“是。”阮清微微颔首,在玉殊即将出去的时候将她叫住,她问:“王爷呢?”
“城主召见,王爷一大早就进宫了。”玉殊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谢熠储不在王府,她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花满楼。
想着,她迅速梳妆好换上衣服,就从后门出了王府。
皇城的街道,车水马龙,阮清寻着地址过来,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女娄,耳边萦绕着姑娘们娇滴滴的叫客声,阮清有些犯了难。
她早该想到,花满楼是个女娄,她就算能找到,也不一定能进得去,更别说找到玉小娘了。
正犹豫着,一转头,却见人群中赫然出现一道黑影,是谢熠储。
他一袭黑衣,身姿挺拔,周身仿佛自带蔑视众生的气场,让他在一群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不是去皇宫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不能被他看见,来不及多想,慌乱之下,她赶忙一头扎进了一旁的小巷子暂时躲避。
崔玉跟在他的身边,途径阮清藏身的小巷,谢熠储不禁停了停脚,转头看向空空荡荡的废弃小巷。
“王爷?”见他突然停下来,崔玉有些疑惑:“我们还去尚书府吗?”
他眸光微沉,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吗?他总觉得,刚才好像看见了阮清,就站在女娄前。
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不见了。
这个时候,阳光正好,落在巷子内,无数粉尘在阳光下飞舞着。
谢熠储收了心思,道:“先回一趟王府。”
摄政王府。
阮清抄近道,快一步回了王府内,她急匆匆的回去房间,刚将怀里的东西放下,外头就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玉殊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阮清正坐在桌前看书,玉殊上前,道:“姑娘,王爷回来了,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好。”阮清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跟着玉殊一道去了大殿。
她才刚回来,谢熠储就到了?竟然这么快,不会看见自己了吧?
阮清想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常青殿内。
阮清到的时候,谢熠储坐在主位,手里端着刚沏好的茶,若有所思的样子。
阮清走进殿内,规矩的福了福身:“王爷。”
谢熠储淡漠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
四周鸦雀无声,默了片刻,谢熠储动了动手指,一旁伺候的丫鬟便转身才离开了大殿。
“过来。”
谢熠储说着,依旧是冷漠且命令的语气。
阮清不敢反抗,只得起身乖乖的走到他跟前,却是不敢离的太近。
瞧着她如履薄冰的样子,谢熠储眸光微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默了片刻,却只是抬手摘去阮清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上的一小片枯树叶。
看着谢熠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从她身上摘下来的枯叶,阮清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定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在哪儿粘上的,她竟然不知道。
谢熠储看着手里的枯叶,眼神逐渐变得狠戾,阮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突然,殿内突然想起崔玉的声音:“王爷,我们该去尚书府了。”
阮清回过神来时,就见崔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大殿中。
谢熠储挥了挥手,示意让崔玉到殿外等。
阮清低着头不看他,沉默片刻,谢熠储却起身,迈步朝她逼近,浑身的凌冽之气让阮清心头微沉,身子不经往后退去。
谢熠储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阮清抬眸瞄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和不解。
突然,脚下一个不注意,险些踩空,谢熠储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搂住腰,阮清不受控制的撞进他的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谢熠储横抱了起来。
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谢熠储将她放在一旁的桌上,双手分别放在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双臂之间,慌乱之间,阮清一挥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上。
她却顾不上那么多,因为,此刻两人的距离及近,阮清平视的时候,正好是他的胸口,谢熠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阮清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恐惧,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她心口微颤。
谢熠储冷声道:“在房里,等本王回来。”
那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似乎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就会将她活剐了似得。
不等阮清反应,谢熠储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阮清知道,若是让谢熠储知道自己出去的目的,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下阮清坐在桌上,极力克制着颤抖的身子……
良久,阮清才缓过神来,摇摇晃晃的离开大殿。
外头等着的玉殊忙上前将她搀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姑娘,您没事吧?”
阮清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玉殊也不由的有些担心。
阮清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玉殊扶着阮清回了屋子。
等阮清稍稍缓过神来,玉殊才递上一封信,道:“姑娘,这是晴安郡主让人送来的,说是给姑娘你的。”
阮清瞥了一眼,单颜夕送来的,最多就是威胁恐吓她的话,不足为惧,眼下最让她担心的是今天自己出府去花满楼的事情,如果让谢熠储知道了,后果恐不堪设想。
是夜,万籁俱静。
屋内,水雾弥漫,阮清衣服褪了一半,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踹开了。
她心头一惊,忙将衣服拉上,回头就见站在身后的正是谢熠储。
屋内运水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对上他冰冷的眸子,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她阮清愣了片刻,随即忙跪了下来:“王爷。”
谢熠储只挥了挥手,屋内的丫鬟便立刻会意,忙不迭的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谢熠储和跪在地上的阮清,四周安静极了,谢熠储没有说话,也不叫她起身,而是缓步走进了屋内。
谢熠储挥袖坐在软榻上,熟悉的口吻道:“过来。”
阮清起身乖乖的走到他跟前,他长臂一伸,将她猛地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