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稍稍讨论了一下,盛义风便起身离去。
雷洛要处理他那边的事情,没有亲自相送,只好派了自己的亲信猪油仔,开车将盛义风送回九龙城寨。
“盛先生,我叫猪油仔,以后有乜事,您吩咐一声就行。”
下车的时候,猪油仔还不忘给盛义风留了个号码,这才开车离去。
刚一下车,盛义风就感觉,今夜的九龙城寨内,氛围有些压抑。
“呵,花仔荣真系嫌命长,这么快就忘恩负义。”
盛义风掐指一算,玩味的笑道。
而此事,九龙城寨入口处,一名清秀貌美的女孩子,焦急的跑了过来。
她看起来十六七的年纪,可身材却足够傲人,一身白色短裙校服穿在她身上,更是增添了她的青春靓丽。
她叫阿花,若是没有盛义风出手,日后就会成为坡豪的棋子,
成为安插在雷洛身边的卧底,玫瑰。
可现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了盛义风的帮助,她今年就快高中毕业。
如今的她,比电影里的玫瑰,更为动人美丽。
“盛大哥,你快走,花仔荣说动了鼎爷他们,好似要对付你!”
阿花扑到盛义风的怀中,焦急的说道,眼中闪烁泪花。
因为盛义风的出现,阿花不需要成为坡豪的棋子。
可她是城寨中长大的,始终需要面对城寨的大环境。
鼎爷,
是如今九龙城寨的掌管者,独一无二的话事人,
在城寨内,鼎爷的一声命令,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管用。
上到七八十岁老一辈,下到两三岁的孩童,无人不知鼎爷的威名。
“无需担心,我不过是个阴阳先生,鼎爷不会对付我的。”
盛义风拍了拍阿花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不是呀!我听里面的人说,鼎爷从下午就一直在揾紧你,不管怎么样,你都去避避风头。”
阿花哪懂这么多,只知道发自本心的担忧盛义风。
在城寨外面,或许还有逃跑的可能,
若是进了城寨,各处大门封锁,只有死路一条。
“安心,鼎爷真的不会对付我的。”
“再说,就算他真要对付我,又能奈我何?”
盛义风淡然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接着从阿花身旁错身而过。
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从阿花的心底涌出,让她不自觉愣在原地。
等她清醒过来后,盛义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哎呀,盛大哥别去,怎么不听劝呢?”
她气得直跺脚,连忙朝着城寨冲去。
可她靠近时才发现,城寨的大门,已经被锁上。
九龙绝地困真龙,八门尽封生机绝。
“盛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出来……”
面对封闭的城寨,阿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祈祷。
……
“盛先生到!”
“盛先生到!”
“...”
随着盛义风的进入,一声声吆喝,响彻九龙城寨,
纵然鼎爷要寻他,以盛义风和当年老盛在九龙城寨的名声,也能让众人一直保持着尊敬之心。
各家白事,或者遇见什么麻烦,都会请盛先生看看,
现在城寨封锁,寨中众人,也只拦不堵,自觉为盛义风让出一条路来,
甚至不少人,看向盛义风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盛义风风轻云淡,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负手而行。
城寨虽有高楼,却无电梯,只能徒步而上。
鼎爷所在的议事堂,位于五楼的位置。
当盛义风到来的时候,各堂口叔父都已经到齐。
他们都神色复杂的看着盛义风。
唯有花仔荣,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鼎爷居中而战,身穿黑色断卦布鞋,脖带翡翠玉牌。
身后木杨祭台,斗内插旗,正中供奉“三军司令”大旗,颇为威严。
只等盛义风进入,鼎爷一言不发,转身供上三炷香后,这才落座主位,示意盛义风落座。
此时,有小弟从旁搬来大凳,与主位对面而设。
盛义风毫不客气,悠然坐下。
“舅父,你仲同他客气乜,他居然够胆破坏城寨的规矩,和外面的警察勾结!”
“就在昨日,我见到雷洛去他铺子,今日我在外面,又看见他们两个!”
“他最近名头盛的很,不知在密谋什么,舅父你要小心啊……”
花仔荣率先开口道。
鼎爷听罢,怒喝道:“无用蛋散!你给我跪低!”
花仔荣闻言咬牙切齿,内心挣扎片刻最终只能低头,跪在鼎爷身旁。
“我们城寨和外面,一向河水不犯井水,更不会招惹皇气,到现在都没人够胆敢去改变这个规矩!”
“你伙同大灰熊系外面搞到乌烟瘴气,现在还敢胡说八道!”
“风仔是阴阳先生,怎么会可能和警察扯上关系!”
鼎爷指着花仔荣的脑袋,不断叫骂着。
盛义风在旁负手站着,笑而不语。
此话看似是在斥责花仔荣,
实际上,分明就是在提醒他,
他只是阴阳先生,不要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无帝王命,无帝王心,非要坐九五之位……”
“就算再诚心,日夜供奉玄武三军司令,也快要压不住你的薄命咯。”
盛义风心中默默叹息,继续看着他们的表演,
没错,鼎爷是个枭雄,可比起雷洛,还是差了太多。
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不知属下心思,猜忌心太重,
现在,他这阴阳先生不过名声太大,竟然也称为他猜忌的对象之一。
可笑!
可叹!
“风仔,我和叔父们都很信任你!”
“你有乜话就说出来,你真的和雷洛见过面?”
对着花仔荣一番呵斥过后,鼎爷看向盛义风好声好气问道。
其他的堂口叔父们,也纷纷看了过来。
“是啊风仔,我们这里大部分人家里白事都是你师傅帮手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没错,风仔你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
一名名叔父,纷纷附和着。
听着这些话,花仔荣的眼中,怨恨之色更浓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盛义风的答案。
满堂叔父,看起来情真意切,充满关爱。
实则配合演戏,心思各异。
除了几名发自内心担忧盛义风的,其他人可谓是老戏骨上身。
鼎爷找了他一下午,发动了整个城寨的人马。
若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各堂口又怎会行动。
其实,从盛义风一踏入九龙城寨,这场大戏就准备开演了。
不承认?
心中生愧疚,日后只能低头见。
承认?
破坏城寨规矩,自有动手道理。
看似为盛义风好的堂口对峙,实际上处处杀机。
这一切,早已被盛义风看透。
“花仔荣没讲错,昨日雷洛有来过我的铺子,今天我亦和他见过面。”
盛义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然说道。
他右手一挥,示意左右上茶。
刹那间,全场一片死寂。
有人震惊,有人意外,有人眼中光芒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