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安平,绵绵昨晚上...不是故意跑回来的...我帮你说了她,那个你,可别打她。”
姜母束手无措的拿着肉,微微挺直腰板,可是多年的卑微迫使她很不自信,说话也吞吞吐吐。
男人的英眉瞬间皱紧,粗犷的五官显得略微有些狰狞,“妈,放心吧,绵绵是我的媳妇儿,我疼她还来不及。”
“那,那就好。”
姜母被他身上的匪气吓了一跳,只得支支吾吾的跑了。
此时,破旧的木门“唰”的一下子被打开,沉闷的脚步声迈了进来,伴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脚步声顿时停了下来。
此刻的姜绵绵将眼睛闭的死死的,反正让她去干活是不可能的。
狭小的房间里,安静非常,仿佛刚才的声音是做梦一般。
难道走了?
姜绵绵疑惑地睁开双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版的胡子脸出现在她面前。
“妈呀!”
吓得她瞬间弹了起来,右手捂住蹦蹦跳的心脏,颇为气恼的说道,“你干嘛啊?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徐安平被她剧烈的反应也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一言不合就开跑的小妻子吗?
居然敢吼他?
一时楞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
姜绵绵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似乎,好像,仿佛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要问她为什么不确定,实在是原主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全程不敢抬头,第一次鼓足勇气抬头,就看到一身腱子肉和满脸的胡子。
整个过程就短短的一秒,然后就...哭着闹着跑了。
“那个,你怎么来了?”场面过于尴尬,姜绵绵率先发声。
徐安平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破败的房间。
这是一间用泥巴和稻草堆砌成的杂物间,连一个像样的衣柜或者樟木箱子都没有,几件补巴的衣服团成一坨。
大抵是老鼠来逛一圈,都要留下几颗辛酸泪的那种。
随后收回视线,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来接你回家,若是你实在是不想和我过日子,我们可以登记离婚,只不过彩礼钱我是一定要回来的。”
姜绵绵被男人的直白的话说的一愣,抬头便仔细打量他一番。
只见他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身材伟岸,肩膀宽厚,虽说胡子拉碴,但是眼神坚定,怎么看都是坚实可靠的避风港。
这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和传闻中家暴狂魔的形象实在是不符合啊,莫非是两个面孔?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略带疑问的说道,“那个你会打媳妇儿?”
闻言,徐安平赶忙摆了摆手,“哪能啊?那都是外人编排。”
姜绵绵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姜家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他不打媳妇儿的话,也算是暂时可以栖息的地方。
若是徐安平真是家暴狂魔,她也不会傻得站在那任他收拾,大不了离婚就是了。
其实她倒是想悄悄开溜,只是户口在桂花村,没有长期介绍信,也没有足够的钱粮,她寸步难行。
索性现在是1983年的五月,国家经济欣欣向荣,她还不信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那我们暂时先处着,但我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敢打我,我们立马离婚。”
分析完利弊的姜绵绵利落的将行李收拾好,“那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
看着缝缝补补穿了三年又三年的衣服,徐安平有些嫌弃,大手直接将她的衣服扔在窗尚,“我那还有些布票,够给你做新衣服。”
一听这话,姜绵绵瞬间开心,看来这个便宜老公也是有优点的嘛。
换了一身衣服的老太太正插着腰中气十足的在院子里叫骂,“姜绵绵,别以为你嫁了人就不干活,就是天王自己来了,你今天也要给我把活干了。”
结果,没想到喊出了自己的孙女婿。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安平...你来了?以后...她要是再敢私自跑回来,我一定帮你打断她的腿!”
徐安平顿时拉下脸,大手直接将姜绵绵护在身后,语气有些不悦,“绵绵既然嫁了我,就是我们徐家的人,回娘家自然是客人,哪有当丫鬟使得?”
“我,这,我...”
能言善辩的姜老太看着面前男人一米九的气场,一时的叫骂声卡在嗓子里。
“何况我的彩礼钱也不是白给的,你既然不给绵绵嫁妆,那么这辈子就休想再使唤她。”
徐安平不在理会气的肝疼的老太太,拉着姜绵绵就走了出去。
啧啧,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她幸灾乐祸的回头看了眼脸色涨红的老太太。
刚迈出大门,就看见手足无措的姜母正拿着锄头站在原地。
她刚刚听到了院子里的对话,心里头十分对不起,自己就一个闺女,却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其实姜母没有错,错的是她太懦弱。
姜绵绵心里叹了一口气,为原主的遭遇打抱不平,转头对自己的便宜老公说道,“你身上带钱了吗?”
徐安平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她。
“妈,你收好,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可别让阿奶发现了。”
“不行,不行。”
在姜母连声的拒绝中,姜绵绵马着一张脸,强硬的塞到她的裤子里。
“乖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
此时,天已经大亮。
“那个......这个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沉默了许久的姜绵绵用手指戳了戳正认真骑自行车的徐安平。
微风将他额头的碎发吹开,露出明亮的双眸,他眼角含笑,声音格外响亮,“不用,挣的钱不就是给媳妇儿花的吗?”
闻言,母胎单身的姜绵绵更是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的自己孤儿一名,只身在诺大的城市孤身奋斗,更是同事眼中的事业狂魔。
其实若是有肩膀可以依靠,谁还会选择一个人独自坚强呢?
“别,一码事归一码事。”
冷风将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自己和他不过是一面夫妻,更何况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行。”
徐安平听出她话里的坚决,也不再推却。
然后是一片沉默。
姜绵绵啃着手指,考虑着是否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彼此的尴尬。
索性没等她纠结完,徐家到了。
这是四间坐北朝南的青砖大瓦房,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将里面的风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入门,便是一片青绿的葡萄藤。
后院是一片自行开垦的菜地,这在农村里活脱脱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啊!
其实徐安平长得是人高马大,更何况跑运输,手里有的是钱,再加上没有婆婆从中作梗,简直就是当时女人的梦中情夫。
可惜,好好一个儿郎,却是一个家暴狂魔。
仅有的一丝心动在现实面前粉碎,毕竟家暴可不是小问题,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姜绵绵看着他将自行车收进车棚里,嫌弃的“啧”了一声。
徐安平转过头,便看见她一脸便秘的模样,忙转过身,悄摸的闻了一下自己腋下,没味道啊,她在嫌弃什么?
“爸爸,你回来了!”
“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臭宝一直哭着找你,我实在是哄不了。”
等等,这就开始闯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