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懒得理会这些失去了理智的村民,她一双清冷凉薄的大眼睛只看着村长说话:“村长,就凭一个晕厥过去的男人,能证明是我偷人吗?就不能是他自己跑过来,想偷我家东西?说不定他是个盗匪。”
有村民听了容月自辩的话,立马大笑:“哈哈!到她家偷东西?她家有东西让人给偷吗?有吗?哈哈哈!笑死人了。”
“不是你偷男人,人家会无缘无故跑到你家里,还刚好倒在你窗尚?撒谎也说个漂亮一点的借口吧。”
这些村民虽然还在继续冷嘲热讽,但对于突然冷静淡定地要求自辩的容月,却有些看懵了!以往的容月遇事哭哭啼啼,说话不敢看人,自卑自怜,连说句话都得哭上好一会儿。可是,此刻的容月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容貌都好像变美了。
容月其实已经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她绝对不能任由此事继续发酵下去。她没有耐心和这些村民们浪费时间,还是继续对村长说道:“村长,你们不去叫人,能让我进去把他叫出来吗?反正,我也跑不掉。”
村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容月马上抬步往屋子里走,但旁边的三婶吴芳芳又跳出来企图阻止她。她可不是原主那么好欺负。这个三婶就是个害她的罪魁祸首,她一脚踹过去,将人踹倒在地,直接进屋去了。
村民们从未见过容月这么彪悍的样子,一脚就能将吴芳芳给踹倒。吴芳芳也是有些错愕,怔忡着,都忘记了喊痛,等她发应过来时,容月已经进了门。
容月走进一间非常简陋的茅草屋,大厅空荡荡的,家徒四壁。但是,旁边还有两间小的茅草屋,其中一间就是她的房间了。
她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房间里还真的正正躺着一位锦衣华服男子。
前世的容月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子是如何出现在她房屋内,又是何时出现的,她被人“捉奸”在床,因胆战心惊而百口莫辩,哭哭啼啼,又心灰意冷,才轻易地交出了一条命。
容月原先以为这是一个局,以为这个男子是别人安排进来陷害她的。没想到,走近男子身边时,她立马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气。
这个男子身上伤势极重!难道他死了吗?死了,那可就真的死无对症,说不定她还得背上先奸后杀的重罪。难怪原主那么害怕,杀人可比偷人还要罪大。
容月蹲下,探了探男子的呼吸。幸好!还有呼吸,不是死人。她迅速给男子把了一下脉,发现这男子不但身受重伤,还中了几种奇读。如果这男子现在无法醒过来,她便百口莫辩。
容月从头上取下一根木簪子,在男子身上几处要穴狠狠地戳了戳,激发了男子的身体潜能,总算将他暂时戳醒过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她容月弄不醒的人。虽然这男子伤重,还身中奇读,但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容月眸光扫了男子一眼,男子虽然是躺着的,但目测身材高大,超过一米八,相貌是男人中的极品。细看他长眉入鬃,五官精致,咋然掀开的一双狭长凤眸如渊海泛波,哪怕是在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之下,也慑人心魂。
见他醒来,容月手中的木簪子马上抵在男子的脖子上说道:“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你此刻生死操在我手中。想活命的话,就照着我的吩咐去说,一个字也不容有错。你要是照着我的话说了,我能治你身上的重伤,也能解你身上的奇读。”
男子静静地看了容月一眼,似乎是刚刚醒来,还搞不清楚状态,但他却很快地就点了点头,表示他答应。
容月继续威压道:“长话短说,等一下我将你提出去,外面的人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当年那个乞丐,是容宝的亲爹,是我容月的夫君,是从京城来找我和容宝的。听明白了吗?你伤重,还中了剧读,身子撑不了多久。你这样说不但能救我,也能让你名正言顺地留下来,我方可救你一命。”
男子这次点头更快,似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决,可见此人不但心思敏锐,还处事果决,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容月当即将男子扶出门,因为外面的人在闹着要进来。她还在他耳边重复刚才的话一遍,怕他记不住说错了。
男子的记性很好,居然可以在她耳边一字不漏地述说了一遍:“我就是当年那个乞丐,是容宝的亲爹,是容月的夫君,是从京城来找容月和容宝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有些弱弱的,却极为性感迷人,如低低弹拔的琴玄,一段话说得像情人在耳边喁喁细语,竟让容月听了有些古怪的异样。若非她是医者,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病了。
容月没有任何时间思考太多,就已经将男人扶到了众人面前,对村长和所有的人扬声说道:“村长,各位,你们问问他,他为何出现在此吧!”
村长和村民们这时才真正看清楚,这位男子穿着的紫色衣袍质地非常昂贵,像是上等的蜀锦,做工也考究,上面的苏绣可不是乡下地方人穿得起的,长相还十分出众。
村长连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变得客气了不少:“请问这位公子爷,您为何出现在容月的房间里?”
男子似是在撑着最后一口气似的,断断续续说道:“我……我是当年那个乞丐,是容宝的……亲爹,是容月的……未婚夫君,是从京城来找容月和容宝的……半路上遇到了山贼……被抢了银钱,还被打伤……撑着走到了这里……”
男子说完这话后,就晕厥了过去。虽然男子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但他所说的话还是明明白白,足以让大家都听懂了。就算是还有不懂的,也问不了,因为他又晕厥过去了。
村长见男子又晕了过去,不由转头诧异地问容月:“他真的是容宝的亲爹?”
容月点了点头:“是。”
不是也得是。她要让容宝彻底洗脱有一个“乞丐”父亲的耻辱,容宝这些年来太遭罪了。这个男子长相不错,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要让他做容宝的父亲,且为她挡一挡嫁人的麻烦。
这时,挑起这件事的三婶吴芳芳指着男子说道:“胡说!这人显然不是乞丐。谁不知道容月当初在上京是和乞丐生下了容宝?”
容月冷笑道:“吴三婶,你们陈家也只是听说吧?他当初的确非常落泊潦倒,也的确像个乞丐。但是,人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侯呢?他从京城来,现在又被山贼伤成了这样,是我能偷的人吗?我到哪里偷他?他亲口承认自己是当初那个乞丐,你们都是聋子吗?”
村长也觉容月说得有道理。这男子可不像能被人偷的普通人,而且,人家都亲口说了,是容宝的亲爹。
村长有些生气地对三婶道:“吴芳芳,既是容月的男人找了过来,你就别再生事端了。你们不是将容月母子赶出来了吗?她们母子现在也不依赖你们家活着,你瞎操什么心?净在这里无事生非。”
这个逆转让村民们觉得吴芳芳就是一个搅屎棍,自觉是被吴芳芳给骗了。大家看看昏迷的男子,又看看容宝,都觉得他们长得很像,的确像父子,就开始纷纷指责起吴芳芳来。
吴芳芳的婆婆杨氏见此情景反倒骂了吴芳芳一顿:“就你会闹!也不搞清楚了状况就扰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他们家可是收了隔壁村屠夫刘铁十两银子,作保要将容月嫁给刘铁当续玄的。那刘铁不嫌弃容月有一个孩子,因为他自己和前妻也生了一儿一女。现在容月的夫君找来,他们作保的十两银子就要泡汤了,杨氏不生气才怪。
村民们这时侯倒是围着男子品评起来,没人再提浸猪笼的事情。
“原来容月的夫君长这个样子啊。”
“好俊俏啊!他们看着就是父子。”
“这可不像乞丐啊!这杨氏一家到处说人家容宝的爹爹是个乞丐,不知安的什么心。”
“容宝的爹爹好生英俊!我看他像个富家公子。”
“既然是这样,干嘛放着容月母子俩在这乡下地方受罪?”
“你没听说吗?人家以前落泊,现在暴富了。这不是来找她母子俩了吗?看来,容月容宝要苦尽甘来,要回京去享福了。”
村长说道:“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