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的死与她而言不过是染了一粒尘埃,可华止却在她心中落了烙印,那个男人如狼阴狠狡诈,昨夜若是自己逼急了他,说不定他真会杀了自己。
当时不怕,回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谢语棠觉得自己也不必睡了,遂披了一件披风起身。
晨起时还是觉得冷,因为主院许久无人住,从前的炭盆和炉子都不堪用,谢语棠只能将就一晚,今日找下人更换。
她推开门,正巧瞧见在院里洒扫的荷儿,开口道:“去帮我打盆热水来洗漱。”
荷儿只顾着扫积雪,未听见谢语棠唤她。
冷风顺着披风钻进衣领,谢语棠紧了紧披风,大声道:“荷儿!去打盆热水来给我洗漱。”
闻声,荷儿才缓缓抬头,不紧不慢地看着谢语棠道:“今日是玥儿伺候大小姐洗漱,您还是唤她来吧。”
谢语棠自然知道是玥儿侍奉,但是她能让一个死人做什么?
“我让你去你便去,使唤旁人作甚。”
谁知荷儿一脸不情愿,“回大小姐,奴婢还有好些活未做完,实在忙不过来,您还是叫别人吧。”
原本她在二小姐身边过的滋润,却倒霉的被指来伺候谢语棠。
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不过做梦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也配让人伺候?
这样轻蔑的态度谢语棠记得太过清楚,前世她跪在宫门前苦苦哀求,为国公府陈情,却无一人理会,谢老夫人病重,她请太医过府医治所有人对她视若无睹。
就连宫里的浣衣宫女都能踩她一脚。
越想,谢语棠心中便越恨,恨他们的无情无义,恨她们的仗势欺人。
她裹了披风径直走下石阶,不等荷儿反应,抬手便是一记耳光。
清脆响亮,荷儿愣愣地捂着灼烧红热的面颊,神情错愕:“大……大小姐……”
谢语棠阴冷的眸光微敛,低呵一声:“来人!”
正月里冷风瑟瑟,天空中还飘着小雪,青石砖又冷又硬,跪在地上犹如钢针刺入古随一般折磨。
荷儿浑身打颤,跪在庭院里不停磕头认错,“大小姐饶命,奴婢知错!求大小姐赎罪!”
她跪着,身后站了两个小厮盯着她,她一点也马虎不得。
谢语棠坐在房里,身后侍女伺候梳妆,见过这位大小姐的雷厉风行,几个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此时也被吓得噤若寒蝉。
谢语棠看着身上着这的浅白色锦裙,不大满意的摇头,“今日是我到府的第一顿早膳,不该穿的如此素净,去拿那件妃色的织锦裙来。”
前世她处处小心谨慎,低人一等,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欺压,如今重活一遭,她也不必忍了。
谢语棠处置荷儿的消息不过一会儿工夫便传遍阖府,刘嬷嬷到谢老夫人身边回话,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逗得谢老夫人乐不可支。
“原本还怕这妮子胆子小,受人委屈,瞧着柔柔弱弱,却不曾想是个硬的。”
刘嬷嬷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而且大小姐处处妥帖得当,真是挑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