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点点头:“沈医生,他这肚子疼是怎么回事啊?”
沈淮是顾家的家庭医生,家里世代从医,更是显赫名门,从小跟顾宴清一起长大,两人关系也很是不错。
将笔揣进上衣口袋,沈淮笑笑:“他肠胃不好,身体也娇气得很,容易生病,你以后买东西和买菜,尽量挑新鲜的,也要注意生产日期,今天可能是吃到了过期的食物所以才会这样。”
闻言,温晴心里浮起几分愧疚,看向躺在窗尚有气无力的顾宴清:“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着买临期的菜有折扣……”
顾宴清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我不是说过,以后家里的开销我来承担吗?”
温晴被他问得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喃喃解释道:“你一个服务员能挣多少钱呀?以后要养孩子,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也是想帮你减轻负担,你知道现在纸尿裤多少钱嘛,很贵的……”
温晴话音刚落,沈淮就没忍住“噗呲”的笑出了声,拍了拍顾宴清的肩膀:“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么会帮勤俭持家帮老公省钱的女人不多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顾宴清无奈的望着天花板,揉着额头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滚!”
温晴被顾宴清的火气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你怎么能这么跟医生说话呢?”
随后看向沈淮,替顾宴清道歉:“不好意思啊沈医生,他这人脾气差,你别放心上。”
沈淮勾起唇角:“没关系,只是你老公这性格,你以后可有的受了!我告诉你啊小姑娘,既然是新婚,你现在就得给他立规矩。反正他今天不是输液得到个凌晨三四点吗,你就把他一个人扔这儿吧,让他感受一下来自这个世界的冷漠,回家才能知道你的好……”
沈淮正碎碎念着,就感觉到了背后凉风阵阵,不用想也是顾宴清刀人的眼神。
他头也不回,朝着温晴挥了挥手朝病房门外走去:“记住我说的话啊小姑娘,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温晴觉得沈淮有趣,重重的点了点头,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关上房间门,重新走了回来。
还没等她坐稳,就听到了男人冰冷的声音:“还不走?”
温晴一愣:“我能去哪儿?”
随即,似乎又立马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你不会真以为我把沈医生的话当真了吧?”
“不是吗?”顾宴清反问,幽眸看着温晴。
反正他以前生病也是一个人挂点滴,更何况他刚才可真真切切的看到温晴冲沈淮点头答应了!
温晴瞧着窗尚的男人,因为生病透出来的虚弱将平时冷硬的形象冲淡了不少,不满的瞪着自己模样活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抚了抚顾宴清紧皱着的眉头,声音温暖又柔和:“你是我老公唉,又是个病人,我怎么可能忍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我会帮你看着吊瓶的。”
许是温晴的声音太暖,又或者是针水里的药剂又催眠的作用,顾宴清竟觉得有些安心。
他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顾宴清醒来时,手上的输液器已经取了。
而温晴正撑着脑袋附身在床边,一头秀发乱糟糟的,感觉到窗尚人的动作,揉着眼睛抬起了头:“你醒了啊?”
“嗯。”顾宴清撑起身子,看着窗外透进来的蒙蒙亮光,询问道:“几点了?”
温晴掏出手机:“马上就六点了,既然醒了,回家吧。”
收拾好东西,两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天还没完全亮,可医院门口已经有不少早餐店开了门。
包子铺热腾腾的蒸笼在暖黄的灯泡下显得格外温暖。
老人们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拎着小书包,送孙儿们上学。
有早起赶通勤的年轻夫妻,拿着文件包匆匆忙忙的吃着手里的煎饼果子朝地铁站赶去,也会在忙乱中吻对方的额头道别。
这样满满生活气息的场景,是顾宴清从未见到过的。
他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精英式教育,早餐有佣人备好,出门有司机接送,上车小时候是温习功课,进了公司后,在车上的时间也都用来看文件了。
温晴看他张望,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模样,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衣袖。
“看什么呢?没见过早晨六点钟的江城?再不走公交车就赶不上啦!”
顾宴清收回视线,抿紧了唇线跟上温晴的步伐,鬼使神差的跟她上了公交车。
坐了两站后,公交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温晴看到有两个老人上车,自觉的起身让座,看顾宴清一点反应也没有,赶紧扯了扯他的衣服:“起来呀!”
“干什么?”顾宴清不习惯车上的拥挤,正看着窗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被温晴这么一扯,有些不高兴。
温晴低声道:“尊老爱幼你都不知道嘛?还是你现在还是不太舒服?没关系,我帮你跟他们解释……”
顾宴清这才注意到各色目光正在打量自己,沉默着站起身子,学着温晴的模样拉住她后边的一个吊环。
还没过几分钟,公交司机猛然一个急转弯,温晴没站稳,直直的向后倒去。
一双大手揽住温晴的腰肢,男人清冽的松柏的沐浴露味道拥入鼻腔,让温晴愣了一瞬。
她抬头,正对上了顾宴清那双幽深的眼,漂亮深邃得像是能将人给吸进去。
“伸开你的脏手!”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吓得温晴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