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鄢人狂躲闪不及,以为要被其中一个人踢中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武者的左腿,居然像是虚影一样,从鄢人狂身上穿了过去。
鄢人狂毫发无损,但是在舞者左腿穿过自己身体的时候,他感觉就像是有一股冰水,猛地注入了自己的血管,让他禁不住都哆嗦了一下。
“这些是幻象!”
鄢人狂惊讶一下,顿时再不顾躲避面前的武者,忍着那不适的感觉,来到第二个开拓团成员的面前,直接一个耳光抽在对方脸上:“喂!醒醒!”
依旧没有反应。
第三个、第四个!
依然如此。
每个人都紧闭双眼,好像对外界的变化毫无感知。
鄢人狂的额头沁出汗来。
“没有用,这些人都被控制了!”小七喊道。
“控制?”鄢人狂的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白光。
“线!那根线!”鄢人狂立刻抬头,看向连接开拓团成员头顶的那根线。
他毫不犹豫,挥动手里的木棒就朝着线打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的阿花,突然睁开了双眼。
“阿花……”鄢人狂还没有来得及惊喜,一股大力猛地从身后袭来,将他一下子摔得跌飞出去。
鄢人狂踉踉跄跄,倒退着跌出了舞者的范围,稳住身体急忙朝前望去,看到刚刚将自己扯出去的,是一个开拓团的成员。
此时那个成员依旧闭着双眼,回到了自己原来所站的位置。
而这个成员身侧的阿花,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个眼神十分陌生,带着无比的冷漠,看得鄢人狂都不禁感觉心脏被揪了一下。
“阿花?”鄢人狂试探着再叫了一声。
阿花嘴角翘了翘。
明明是笑容,但是此时出现在这个少女的脸上,却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
“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鄢人狂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阿花啊,鄢人狂,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阿花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是刀片运动一样刺耳。
话音落下,鄢人狂就看到,连接在那些舞者和开拓团成员身上的线,在半空汇聚起来,最后聚成一束,穿透黑暗,变成只剩一根,连到了阿花的身上。
与此同时,青手中的通磐天平,两端也停止了摇摆。
青淡淡道:“无梦者,现身了。”
“是你!”望着眼前的一幕,鄢人狂顿时明白过来。
但是此时眼前的阿花,实在叫人难以将那个平时总低着头,做事小心翼翼,被骂一下就会哭少女对等起来。
鄢人狂感觉到难以置信:“我每天看到的幻象,都是阿花你弄出来的?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阿花看看鄢人狂,眼神透着一丝迷茫,“我原先的时候,只是想给那些对我不好的人一点教训。”
阿花的视线转向那群舞者,再看向青铜编钟,兽牙大鼓。
密集的音律,震撼的鼓点,让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狂热。
“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向我崇拜的真神许愿,要那些人都不得好死!然后就在某一天,我的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
我许愿希望消失的那个人,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着阿花的叙述,鄢人狂感觉到背脊阵阵发凉:“所以说,开拓团里失踪的那些人,包括瘸腿四叔,都是你让他们消失的?”
阿花斜睨一眼鄢人狂,眼神不屑:“他们的死,都是罪有应得!你真以为他们都是好人?
最开始我许愿让她消失的荦婶,你别看她白天对谁都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蔼的样子。
但是每天到了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之后,她都会偷偷咒骂、诅咒每一个人!
我就睡在她的隔壁,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一天晚上,我亲耳听到,她恨不得我死,就因为我比她年轻!
所以我就在睡前向真神许愿,希望这个虚伪的女人消失在我面前。
那天晚上,我冥冥中好像听到了真神的答复,然后当我醒来的时候,这个该死的老女人,就真的不见了!
一开始我也害怕,害怕被人发现是我做的。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守备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其他人更想不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我,竟然会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所有对我不好的人,都去死!全都消失!”
“那瘸腿四叔呢,你每天喝的粥都是他煮的,他那么老实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鄢人狂问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白天看到的那一幕。
躺在木舍稻草上的瘸腿阿四,突然就被拦腰斩断。
这种手段,简直残忍至极。
“瘸子阿四?”阿花突然尖叫起来。
她的额头上,挣出了一条条如同蚯蚓般的血管。
此时这些血管就在她薄薄的皮肤下不断蠕动着,看着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他怎么可能会是老实人!你难道没有见到他每天看我的眼神吗!
他这个老瘸子,觊觎我年轻的身体!
每天他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要穿透我的衣服,把我扒光了一样!
我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要他死!”
阿花尖锐的叫喊,仿佛是给钟鸣和鼓点注入了某种能量。
四周的空气里,都随着青铜编钟和兽牙大鼓的敲击,出现一道道波纹。
阿花的双目,沁出条条血丝,她突然朝着鄢人狂一指。
鄢人狂只觉得脑勺一凉。
紧接着,这冰凉的感觉顺着脊椎骨一直往下,蔓延至全身,就仿佛是身体浸泡在冰水里一般。
鄢人狂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变得和其他站得笔直的开拓团成员一样。
“你也被那条线连上了!”小七惊呼一声。
她跳到鄢人狂的肩膀上,张开嘴卖力地去撕咬那根线,但是却没有丝毫作用,急得她爪子直挠。
此时见到控制住了鄢人狂,阿花的情绪也好像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目带痴迷,望着不知道何时聚拢到营地上方的一片乌云,喃喃道:“我每天晚上,都会一遍一遍地对着真神祈祷,祈求它满足我卑微的愿望。
而就在今晚,我听到真神对我说,他想要我祭拜它,让它降临这个世界,让所有人都见识到它伟大的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