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毕竟,我还是个孩子,才十七岁,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信我爸爸妈妈。
所以在我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并没有去祖坟查看,只是笑呵呵的应付了我几句,继续强打精神等我爸妈回来。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我爸妈回来后,问清楚了事情,然后我妈妈给他们画了道符,让他们带回去晚上烧掉。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再梦到那浑身是血的老太太。但是没过几天,有人就发现李大叔他爸的坟的东边被挖开了一个洞,里面还有灰烬和没吃完的鸡骨头。
那人掰了根树枝拨了拨,那灰烬里,还有没烧完的狐狸毛和鸡毛。
李大叔听说之后,赶紧去了祖坟,查看一番之后,跑到我家就跟我爸妈说起了那天的事。他对我赞不绝口,说小凌这孩子真是灵啊!吴家后继有人了!我爸当时没说什么,乐呵呵的送走了李大叔,关上门就对我一顿狠批。
他严厉的叮嘱我,没有出师之前,只可以试卦,绝不可以给人算卦!还叮嘱我说以后出师之后,别的都可以算,唯生死和风水不可以算,让我一定记在心里。我问他为什么?他不解释,也不许我问。后来还是妈妈给我解开了这个谜团,她说不算生死,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算风水,是为了克制自己的内心。我问她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内心?她说用卦算风水,只有天赋极好的人才可以做到,普通的风水当然没有问题,但卦用多了必然出现变数,卦是神通,若是依赖,人将为卦所迷,所惑,进而被卦控制,钻进去,就出不来了。若是形成了以卦算风水的习惯,总有一天会害人害己。所以为了防止被卦控制,就要形成不用卦的习惯……
妈妈的话,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里,自那之后,我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不再用卦了。
眼下这个情况可以算是特殊情况,但出于本能,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还就不信了!
凭我的本事,我还查不出来这女鬼的来历?
我静下心来,转换思路,如果我要害楚先生,我该把镇物放在那里……
“阿姨,家里有指南针么?”,我看着房子里的陈设,“我罗盘没带来。”
“指南针?”,阿姨一愣,赶紧吩咐楚宁,“快去买一个来!”
“不用!”,楚宁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走过来递给我,“这个行不行?”
我接过来,很快定准了方向,把手机还给了她。
楚宁一愣,“就看一下?”
“足够了”,我转身上楼。
母女俩紧跟了上来。
来到一个房间门外,我停下脚步,问母女俩,“这是书房?”
“对!”,阿姨点头,“这里原本是主卧的位置,按照吴语大哥的吩咐,改成了书房。”
“叔叔见离为财”,我点头,“这里做书房,确实更好一些。”
楚宁不解,“这里有问题?”
我没理她,推门走进了书房。
母女俩紧跟着走了进来。
正如阿姨说的,这书房是主卧改的,面积很大,里面摆着一个大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红木书桌位于房间东南角,上面放着文房四宝,三张红木椅子,一张在书桌后,两张靠墙放,墙上还有一幅裱好的画,画的是北宋画家范宽的名作《溪山行旅图》。
我仔细看了看书房里的陈设,每一处都很精妙,合在一起是一个完美的金火招财局。这样的布局配合上楚先生的命相,投资影视,应该是无往而不利的。
我点了点头,没错,是我爹的手笔……
楚宁走过来,小声问我,“有什么不对么?”
我看了她一眼,问阿姨,“叔叔投资电影,应该是没有输过吧?不说全部都大卖,至少也有九成了吧?”
“对”,阿姨赶紧说,“以前你叔叔投资,可以说是输赢各半,家里的条件一直很紧张,我们也过得提心吊胆的,不瞒你说,那时这房子都是抵押给银行的。自从吴语大哥给布置了这个布局之后,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你叔叔再投的电影基本都是赚的,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大卖。从那之后,我们家的条件就好了。”
我看了看墙上那副画,“这屋里没有一个物件是多余的,除了这幅画,这不是我爸给布置的吧?”
“这个不是”,阿姨说,“这是年前你叔叔过生日,宁宁同学的父亲给送来的。”
她看了一眼楚宁。
楚宁脸一热,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她问我,“这幅画,有问题?”
我仔细看着墙上的画,“这不是真迹吧?”
“当然不是真迹”,楚宁说,“真迹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这是北宋另外一位画家的仿品。因为和真迹是同一时代,且笔法细腻,足可以假乱真,所以也是珍品,是我同学家里珍藏的,他爸想让我爸带他一起投资影视,就把这幅画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我爸。”
她看看我,“有问题?”
我仔细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楚宁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好像很紧张,生怕我说是这画的问题。
我觉得她不太对劲,诧异的看着她。
她不敢看我,下意识的避开了我的目光。
阿姨问我,“那不是这里的问题?”
我收回思绪,继续看墙上的画,“如果我要用镇物害叔叔,我肯定把镇物藏在这个房间里。但是这屋里的物件都是我爸爸给布置的,没有任何问题,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幅画。但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这画,不太像是镇物……”
一听这话,楚宁又紧张了起来。
“那到底是不是它的问题?”,她问我。
我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走出了书房。
母女俩一愣,赶紧跟了出来。
我快步来到楚先生的卧室,在床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中脉内,阴气已然成势了。
母女俩跟进来,见到窗尚的楚先生,俩人都哭了。
我松开楚先生,站起来看看她俩,“我有个方案,可以试一下。”
俩人赶紧问,“什么方案?”
我看了一眼楚先生,“去客厅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