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出来,肚子有点饿,于楠打算做一碗鸡蛋面吃,别问怎么出来,问就是想着就出来了。
做好面一边吃着一边考虑接下来的事,如果不是有债压身,她是绝对会回老家的,在这边太难受了,父母年纪也大了,没有一个小孩在身边,于爸于妈年纪双双六十岁以上,每天还去地里忙活。她也不放心他们自己在家,舅舅虽然在村里,但毕竟他自己也不能时时过去,大伯家就更不用说了,住得远不说家里有几个极品。
最后于楠还是打算后天回去,今天把东西都收拾出来,,该丢的丢,该卖的卖,其余的全都寄回去,至于欠款,回到L市再去看看把一个人参卖掉。
说干就干,现在刚好还有一个星期就月底,于楠在微信上先和房东说家有事后天要回去,以后都不来S市了,把房子退了,讨价还价后,剩余的房租不退,押金退回五百元,还剩的一半也不退。
于楠也不纠结了,就这样吧,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去,家电之类的也联系了回收二手的人明天过来看看,安排好之后,于楠开始收拾。
冬天的衣服比较多,装满了两个大的行李箱,其他的鞋子和夏装装满一个编织袋,还有十几本读物以及两床新买的床单以及新买的一床被子也把一个编织袋装满了,留下一套明天穿的衣服就可以了。
剩下的瓶瓶罐罐护肤品以及化妆品以及电脑,就放在小的平常不怎么用的行李箱里,后天回去带上车,再背个双肩包,搞定之后再网上下个物流单,让小哥上门收件,在等小哥上门期间,顺便把冰箱里剩下的排骨淮山熬个汤,毕竟已经下午了四点了,冰箱里其他菜和东西明天再吃一天就基本完了。
体质太弱,实在是没力气再折腾,幸好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楠气喘吁吁的趴在布艺沙发上。其实她也有想过把这些东西放进空间,待到家再拿出来,但是她总觉得这样不是很安全,。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门铃狂叫起来,以前点外卖的时候每次总是被吓到,非常的刺耳,隔壁栋都能听到响声,她猜应该是快递小哥到了,按下开门键等待着。
预计过来五分钟,门外响起一道男声:“您好,上门收快递的,”,于楠开了门,让小哥进来,把门敞着,单身女性在家最好还是这样比较安全
。“呐,就这些,两个行李箱,两编织袋,帮忙寄到L市柳江县红星镇,到了打我电话,到付啊。”随后她与小哥一起放到电梯,楼下有其同事在,她就不下去了,最后把家里打扫了一遍,顺便与二手公司约好明天上午九点过来看那些电器。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坐了一会,收货的就过来了,之后多次检查,最后就是床加上沙发以及所有的电器加起来一共一千一百元,于楠心在滴血,这些东西都还是八成新,没有一丝损坏,就是有使用痕迹,当初买的时候都差不多八千元呢,要不是老家都有,并且这也只是迷你型的不合适,不然她就放到空间里拿回家了。
因为今晚还要住一晚,床就先不搬,于楠赶明天早上七点的班次,回去还要转车,也是要到下午才到家的,所以二手老板明天自己和房东过来搬就可以了。
于楠顺手拿着个桃子转身就进了空间,看着空地,一边吃一边想,也不知道把核直接种进去会不会长,毕竟是生的,种子大多都是干燥的才不会霉掉,算了,不管了,吃完她就直接种进了外围的那块,然后用荷叶装了点井水过来浇水,想着过几天再看看情况。
荷塘里的荷叶实在太多,显得有点拥挤,于楠决定摘掉一些晒干做荷叶茶,毕竟荷叶茶有减肥以及排读养颜的功效,而且还非常的清热解暑,是夏天解暑的良品,于楠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初中高中太胖,又不喜欢运动,各种便宜减肥的事情都要尝试,网上查的才知道荷叶有减肥效果,老家那边到处都是荷田,荷叶想要多少都有,但是也就喝了那么几次就没耐心了,最后也不了了之。
摘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也才把外围摘了空了一点,望过去都是翠绿直挺的荷杆,于楠把这些全铺在空地上,让它们自然干吧,毕竟外面也没地方晒,等回到家再想办法。
弄完这些出来的时候天也黑了,空间里的时间其实和外面是一样的,于楠猜测植物的生长可能就是和里面的水有关,就像练武之人得到灵气并用在其身上,修为就暴涨一样,当然也只是她的猜测,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闹钟响起来,于楠赶紧快速洗漱,等会还要打车去高铁站,虽然现在不是旅游季节,但是从住的地方过去也是要二十分钟左右的。
把东西拿好,拉着行李关好门,把钥匙放在房东窗口,于楠知道,这个地方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望着街道两旁的霓虹灯,看着开始叫卖的早餐铺,这座城市承载了多少年轻人的梦,多少人能在此立足,又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独自在外独自孤独彷徨煎熬,最终也不过是只想回到家人的身旁罢了,成功或者失败,重不重要也是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高铁启动的时候,于楠心想,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个城市,也不知到时候自己再来时是怎样的光景,这个地方真的是她除了家里之外待过最久的地方了。当初看到空间里的人参灵芝的时候,她也动过拿出来卖了再回老家的念头,到时候衣锦还乡,光鲜亮丽,后来想想便算了,就算自己不了解中药,但也知道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年份也不会太低,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孩子能拿出那么稀有的东西,想想就不正常,也不安全。
回老家再卖比较好,爷爷去世前毕竟是采药人,小时候也经常和爷爷去爬山,他在什么地方采过草药自己也大概知道,村里人也知道,到时候假装是那些地方看到的,别人也不怀疑,毕竟这几年生活过得还好,村里种的农作物也都是外地人过来收取,收入也较往年高了很多,村里几乎都是楼房了,那些大山深处,已经好几年没人去,太偏太远又麻烦,到时候假装自己是在那些地方采到,也不会有人怀疑。
再其次,小姨家的大表姐的男朋友,家里是开中医院的,他爷爷还是医院院长,往年外公吃喝的灵芝,都是表姐从那边拿来的,他们肯定有比较好的人脉,到时这人参过了明路,钱用起来才不会心惊胆战的,毕竟在自己还没有足够能力自保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寻找身边的人脉比较好,低调才是道理。
这么一恍惚,列车已经开出好远,想着还要坐四个多小时才到市里,于楠打算先睡一觉,毕竟早上起来有点早,这回还真有点打瞌睡了,车上冷气也足,买的票还是一等座,比较宽敞,躺着还是比较舒服的,侧身躺下,闭上眼睛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楠迷迷糊糊听到乘务员的重复道“前面到达站是L市区,请乘客做好下车准备,拿好随身携带物品,排队下车。”哦,原来准备到站了,挺快的,于楠一脸懵的想着。
到站后,于楠顺着人流往出口走去,出口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接人的,拉人坐车的,叫人住宿的,非常的热闹。
时隔一年,再次回来,还是满怀的思念啊。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多,回到家需要一个多小时,已经回到市里就不用急了,于楠想去逛逛,2015年那会,她生了一场大病,是肺结核,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在市区住院整整三个月,后面一年每个月都得过来复查,于妈于爸得顾着地里,只有刚住院的前一个星期于妈陪床,后面都是一个星期来一次,所以于楠也习惯了每当早上打完针之后到市里逛逛,看看书,去过周末的读书馆,也看过L市凌晨两三点的乐队表演,把整个市区都逛完了。那时候她的心态真的是差极了,一个人住着一间隔离房间,整整三个月晚上就没睡过,都是白天睡得不知是几时。
后来出了隔离房,她开始能自由活动,开始认识各种程度的病友,还在半夜被隔壁自杀的病人吓到,她急急忙忙跑去护士站叫人,那晚她躺在窗尚发抖到天亮,那时觉得人生完全没希望了,后来的某一天,于妈过来看她,从家里带来二十几个煮好了的鸡蛋,因为她听医生说多吃鸡蛋对病人比较好,于楠那时候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甚至有点在意于妈让她一个人留在医院,而且还为此大发脾气。
那天于妈准备离开的时候拿着笔和纸支支吾吾的对于楠说道:“小妹,你知道从医院怎么转车到10路车吗,”她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你平常怎么来对的就怎么走啊,不会就问别人啊,这么简单都不会吗,”语气是很呛,于妈安静了一会说道:“平常都是你表姐有空开车送我来的,今天她有事已经先回去了,她叫我坐10路车回去,直接到我们县里,我没坐过,不清楚呐,你能帮我画个路线图吗,我照着走,”她说完拿着小心翼翼的递过纸和笔又小心翼翼并期待的看着于楠,于楠转过头,大声的呛到:“不画,画了你看得懂吗,再说你晕车那么严重,怎么坐公交车啊!”于妈瞬间就不敢说话了,直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自己等会去看看,”于楠看着她不说话,只是嘴巴抿得紧紧的,心里痛快又难过
看着于妈弯腰拿起地上的保温盒,看着她那满头大半部分都是银灰色的头发,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她还记得住院那天于妈的头发还是黑色夹着些许的白发,这才过了半个月,就全是灰白的,一丝黑发都没有。
她咬紧嘴唇颤声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怎么白了那么多,”其实她自己心里已经猜到了,果然,于妈低着头说:“白了很多吗?我也没注意看,就是太操心了,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担心你的病,晚上也操心得睡不着,想来看你,你表姐也不是每次都有空,现在已经做完了六次手术,还有一次做完就不用做了,到时候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不用太担心,以后好好养,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快,再吃一年药就可以停药了,”
于楠安静了一会道:“我没事,就是有点怕,我送你去坐车吧,直接坐到10路车牌,上车后记得找靠窗的位置坐,有什么事就找司机,保持手机畅通,坐到县里面的市场,下车就可以直接打车回家,县里面你也熟悉,下次手术你不用过来了,我自己也行,我都熟悉了,医生也熟悉我了,没事的,等表姐有空你再和她过来就可以了,你自己过来,我怕你这个老太太丢了怎么办,”。
于妈在于楠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胆小,善良,稍微没有主见的那类型,而且还是有点以男人为天的那种。
于爸有点懒,田里的活,一年四季于妈都是从早做到晚,于爸是累了就休息,脾气还大,小时候他经常发脾气,经常骂于妈,虽然不至于打人,但是家里人都怕他
于楠小时候特别怕于爸,怕到于爸一和她说话就打抖。
小时候不懂事还经常问于妈,爸爸那么懒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咋的不离婚。
于妈开始不说,后来大学的时候就告诉于楠,说你爸爸虽然懒,但是家里的重活都是他做,脾气不好,但是身上很少有钱,去外面有点钱也会拿回来。
于楠还记得当时于妈是满脸带着笑以及理解的眼神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爸,当时他差点送走你也是家里太穷了没办法,家里就三亩地,除了吃的,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你们三兄妹读书的钱都是他厚着脸皮到处去借的,村里很多人都叫他不要让女孩读书了,背后都说他嘲笑他,但是你看,除了你哥哥实在不会读书,并且小时候脑袋有伤过实在读不下去,这才只是小学文凭,你和你姐姐,能读到哪里他都是供到哪里,你爸爸当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都哭了,直说对不起你哥哥”。
于楠当时低垂着眼帘喃喃的道:“我读大学的学费是自己贷款的,”
于妈愧疚看着她:“这是你爸爸一直以来对你最愧疚的地方,你姐姐读书不用自己去贷款,你要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坚决要去贷款,你姐都毕业实习了,只有你一个人的学费还是可以借到的,你爸爸当时都已经开始向亲戚借钱了,而且也有了眉目。”
于楠现在还能想起为什么自己坚持贷款读书,因为想独立!想反抗!想争口气,想让家里过得有尊严。
不想看到于爸低声下气的去和亲戚借钱!不想看到姑姑说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17岁都可以打工了!不想看到婶婶每次回来都去娘家,就因为家里穷得连张床都只是板凳拼装起来使用的!不想看到姑妈过节回来妈妈像保姆一样尽心尽力伺候他们,反而得到一句做的什么菜那么脏,吃的不舒服,一脸的嫌弃!不想看到因为姑父难得回来一次于爸大早上跑去街上东买西买回来做好等他吃饭,反而得到一句姑父的:“看着他笑就吃不下”。
那时候的她已经足够知道尊严是什么,知道穷是什么,知道所有关系能维护好都是彼此的利益,所以翅膀硬了想逃离这压抑的环境。
可是她很无能为力,读书却只考上了一个比较好的大专,姐姐考上的本科学校不好也去读了大专,两个不争气的连升学宴都没法办,没有机会让于爸扬眉吐气,这也是于楠长大后一直非常后悔的一件事,总是没有办法让于爸骄傲一次,毕竟他那么喜欢吹牛,把能借到钱的事也说成自己人缘好的能力。
擦了一下眼眶,于楠打算还是先不逛了,先回家,过几天再看看,她现在迫切的想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