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河边,一大波人围在一起,吵吵闹闹,场面极其混乱。河边躺了个姑娘,眼睛紧闭,身子让糙布给盖住了看不见了,但一张脸却是泡的惨白。
“楠啊!我的楠啊!”赵氏坐在那尸体旁边哭的撕心裂肺。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小声说着:“唐家丫头真是...”说道这里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唐德无力的跪坐在旁边,外衣脱了盖在了湿透的女儿身上,准确说——女儿尸体身上。
赵氏哭的好不凄惨,一旁还蹲着一个年轻男子,瞧着挺健壮的,周身湿了个透。
围观的都是顺河村的人,左邻右舍的也是从小看着那溺水的女子,也就是唐家丫头长大的,十五六岁的人儿,今天要嫁出去了,他们全都来捧场,哪料到,小丫头是个性子烈的,不愿嫁便罢了,竟是投河了!
一婆子悄声问道:“那小伙子,便是隔壁村来娶唐家丫头的祝家的?”旁边王家婶子叹了一声说道:“是,叫祝柏,那小伙子也是个好的,直接跳进河里就把人救起来了。只是不晓得这丫头命大不大,哎,这村里头好好的喜事...”
谁也没注意到,躺着的小丫头睫毛轻颤了下。
痛!热辣辣的疼!
眼睛看不见,漆黑一片,痛感格外强烈!从喉咙到肺里,火烧火燎的疼痛!
唐楠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猛然一道白光,她双眼陡然睁开,“咳!咳!咳...”
唐楠呛出好几口水来,旁边一男子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扶起,又轻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儿。
身体里火辣的感觉慢慢在消散,唐楠感激的看了一眼那男子,咦!好黑!
但是长得真俊!
不过?这穿的这衣服咋回事,这不是汉服吗?而且看着料子就粗糙。哪家店铺的做工?
“啊!楠!楠呐!你咋样!”
唐楠突然眼前一黑,一团身影扑过来,她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人一把攒住了手。
“你吓死娘了啊我的楠啊!”唐楠面前的中年女子伸手就想打,吓得唐楠一哆嗦,那女人又心疼的收了手,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摸摸她的手。
旁边的唐德也是看着她眼泪直流,满脸的又悔又痛,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唐楠怔怔的看着,又微扬起头看着周围一圈的人,看着周遭从未见过的环境,她心里升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穿...越了??!
完了!
唐楠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她刚刚研究出最新的美肤配方,这个成果可以说是世界性的,她立即就想要跟研究所报喜,结果因为太专注三天没吃饭直接饿晕过去了。
敢情她不是饿晕了是饿死了?
她不在乎穿越,但她在乎能不能继续搞研究!
就这破地方!技术设备有多落后可想而知!不对!根本就没有技术设备...
唐楠怕了,尤其眼前这些村民还欣喜的都朝着她散发着朴素...而贫穷的气息。
两眼一翻,唐楠“哽”的一声晕了过去。
当然,她是假装晕了过去。
唐楠的娘惊叫几声,她爹和祝柏忙抬起她,村民们手忙脚乱的让开路。
“晕过去”的唐楠表示,她不想面对这一切。
她看过小说,一般女主角都是穿越到了什么公主小姐的身上,还会继承原主的记忆,然后逆袭翻盘,收割美男。
所以她做错了什么,方才她肉眼所见,那个穷男人身上的料子,粗的她都要怀疑是拿麻条直接编的,还有河边的那些土房子,真是就是——土房子!
而且说好的继承记忆呢!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算了,她想静一静,她一边装晕,一边听着跟过来的一些村民们七嘴八舌,原来刚才那个黑帅哥是原主的准老公,结果原主一生不羁爱自由,跳河都不嫁。还听说那祝柏聘礼下了五两银子十担粮食半边猪,唐楠听着那些婆婆们的口气,看来是挺多的了。
唐楠心下想着,看来这祝柏着实不错,这聘礼显示的也是一个男人的心意和担当,是让娘家人放心,娶回家了会好好对待,再说原主可是当众撂了他的面子,但他不计前嫌,方才过来拍背也很是守分寸。
哎,自己对这里的社会环境也是全然不知,两眼一抹黑,这可怎么办啊?
很快唐楠就被抬到了家中,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一个恶声恶气的男人的粗嗓音吼着:“姓唐的!躲哪去了!”
唐楠的娘赵氏吓得哽的一声,不敢再哭,一双手哆嗦的不行,下意识就闪到了唐楠身前挡着。
唐楠感觉到赵氏抓着自己的手,心中一暖,突然想到了自己早早病逝的母亲,转而心里又觉得酸涩。
唐楠的爹唐德听着动静已经猜到了是谁了,这会儿乡里邻居的都在这里,他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腾的红了个透。
今儿真是!全赶一块了!
祝柏原本跟在唐德身后,听到这动静,皱了皱眉,不太放心,悄无痕迹的移到了“昏迷”的唐楠旁。
那粗嗓音的男人叫武硕,一见到唐德进来了,当即一屁股往婚宴的主座上坐了,斜着一双眼睛,看着唐德冷笑道:“姓唐的,不是没钱嘛?我看这里热闹的很呐,跟自己玩儿花样呢?”
唐德当即一张脸皱成了一块抹布,难以启齿道:“武大哥你误会了,实在是没钱了,借...借你的银子...再给点时间,我...一定还...”
武硕咧嘴不屑一笑,睨了唐德一眼,讽笑道:“你当自己傻子呢!”说完站起来一脚踢倒了面前的桌子,继续说道,“自己也没时间跟你浪费,再么现在交钱,再么我直接带人走。”
唐德霎时间脸色跨白一片,好不难看,赵氏一听说带人走慌忙扑过去抓着唐德的手问道:“当家的!你到底借了多少钱?带走人是怎么回事?”
唐德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嘴巴嗫嚅好几次说不出个话来,武硕瞧着倒是笑出来了,好脾气道:“借的不多,二两银子,借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