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兰一个箭步挡在了颜粟和陈医生中间,面对着颜粟低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话落,她笑眼盈盈地转身:“陈医生,莫怪,我家这小崽种不懂事,您要她的签名做什么?不如,我给你我外孙女的签名吧,她现在是京大的准高材生,也是你们学医的,叫什么里科还是外科……”
颜星冲陈医生笑了笑:“是心外科,陈医生,多多指教,签名就算了,毕竟我还小,经验不足。”
她很自然地和陈医生打交道。
在她眼里,她是要被巴结的人,而不是她去巴结别人。
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外科,而是成为大家族的当家主母。
医学,只是她的跳板。
陈医生看着这无厘头的祖孙俩,毫不留情拆穿:“您二位是?”
杜若兰脸色瞬间垮了。
颜星看了眼颜粟,对方依旧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和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陈医生不过是认错了,她有什么好骄傲的!
“陈医生,您刚刚说要我姐姐给您签名,为什么?”
颜星眼底闪过幸灾乐祸,面上却平淡如初。
陈医生恍然大悟:“你姐姐?颜医生,这是?你家人?”
颜医生的家人真奇葩,放着大佬不管不问,去介绍一个小丫头。
颜粟靠在墙上,目光平平:“不熟。”
说完她朝着陈医生伸手:“签名。”
陈医生受宠若惊地把外套递给她,顺带递了一支笔。
“签在这里就行。”他指着外套示意。
杜若兰开口:“颜粟!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只是客气……”
没等她说完,颜粟已经签完了名。
她把笔递给陈医生,瞥了眼杜若兰,转身离开。
陈医生心满意足地看着签名,生怕蹭花了。
杜若兰拦下陈医生:“陈医生,我外孙女不过是一个辍学了的小丫头,怎么配给您签名,她把您外套画花了,这样,我代她向您道歉。”
她刚才想拦颜粟,可是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神唬住了。
陈医生立刻抬手拦住了杜若兰接下的话:“颜医师是我们医院的特聘医师,她的外号是鬼医,知道什么意思吗?”
饶是他反应再慢,也知道了这家人和颜医师之间的弯弯绕绕。
像这样的小家族,总会有重点培养和散养的后代。
瞧着这场面,颜医师是散养的无疑。
杜若兰机械地摇头。
陈医师继续道:“起死人肉白骨,是我不配。”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祖孙俩的呼喊,自顾自离开。
颜星木讷地扯了扯杜若兰的衣袖:“外婆,陈医生刚才说的是我姐姐吗?”
杜若兰回神:“等你妈妈醒来我让她问问,谁知道这丫头片子用的什么邪术!”
话虽是这样说,可在她心里,颜粟已经变了斤两。
颜星观察着外婆的脸色,心中警铃大作,若真的像颜医生说的那样,那她在颜家的地位就真的要一落千丈了!
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
颜粟站在医院大厅前,顿住了脚。
“傅修尘?”
男人背对着她,戴着口罩和墨镜,那身形,太好辨认。
“只看我的背影都能认出来,颜医生,你很了解我?”
颜粟淡淡:“顶流傅爷,娱乐圈铺天盖地的报道,我想不知道都难。”
说完,她绕过傅修尘。
傅修尘抬手,拉住她的胳膊。
颜粟蹙眉,垂眸:“放手,我和您不熟。”
傅修尘松手,摘下墨镜看着她:“请你吃饭。”
颜粟摇头,极其不耐烦地说:“没空。”
她自顾自拦了辆出租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她打开微博,切换了自己某个小号。
编辑了一条微博:傅修尘帅是挺帅,就是太油腻,像狗皮膏药/配图一张傅修尘的黑照。
她这个号粉丝有几十万,微博刚一发出,立马被刷上了热门。
大概是最近娱乐圈太沉寂,这条微博直接上了热一。
傅修尘坐在车内,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颜粟。
他和她?好像没有过交集……
可他又总觉得她给他的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是错觉吗?
“傅爷,你的黑粉又作妖了!”助理路严坐在副驾驶,惊呼道。
傅修尘脸色沉深,摊手。
路严极其有眼色地把手机递给他。
傅修尘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越划脸色越沉。
“还是那个人?”
他的黑粉不多,来来回回总共那么几个。
而且用的话术还都一样。
他也懒得理,可是今天却想管一管。
因为心情不太好。
路严看着傅修尘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傅爷,说实在的,没多少人敢黑你,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傅修尘举着手机,目光阴冷。
屏幕上不堪入目的一条条微博映入眼帘,IP地址全部未知,就连后台信息都是空白。
路严尴尬地笑:“这个人,不怕死。”
傅修尘勾唇,冷笑道:“不仅不怕死,还有背景有能力。”
剩下的话他没说。
但是路严明白。
这世界上,就没有傅修尘查不到的,这个黑粉算一个。
而且是唯一一个。
路严僵硬地扯开话题:“对了,傅爷,刚才在医院,院长怎么说?”
傅修尘脸色更不好了。
他冷着脸道:“开车,回公寓。”
路严:……
作死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总是能精确地选择最快的一种。
莱茵左岸。
傅修尘刚下车,便看到了从大厅拎着垃圾出来的颜粟。
她换下了黑色衣服,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冷着一张脸,却有着极致的反差萌。
看到傅修尘,她别开眼,装作没看到般自顾自扔垃圾,然后去前台拿了外卖。
电梯内。
逼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修尘率先开口:“没想到我和颜医生的缘分这么深?”
颜粟面无表情:“这不是缘分,莱茵左岸是你的公寓,我买下是因为当时做活动,而且绿化和安保都不错。”
傅修尘蹙眉:“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公寓?”
他名下除了晨和医院便没有别的产业,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流连娱乐圈名利的纨绔子弟。
实际上,聚光灯下的他和私下没什么差别,只是他从不拒绝旁人刻意的接近和炒作,这才造成他花边新闻满天飞的假象。
颜粟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声音裹着风钻入傅修尘的耳朵。
“傅影帝也说了,我很了解你,我知道这些,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