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雪,我们离婚吧。”
路彦川神色冷淡,看向沈初雪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沈初雪捧着鼓起来的孕肚,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
两人是商业联姻,路彦川不满家族给他安排的婚姻,同样不满沈初雪这个妻子。
在他看来,沈初雪不过是个借机爬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读女人;她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顺从,迷恋,不过是假象罢了。
“离婚吧,房子,车,你随便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但唯独给不了你爱情。”
路彦川淡淡道,俊美的面容一如初见。
沈初雪眼前渐渐模糊了。
她知道路彦川不爱她,他娶她不过是迫于路老夫人的压力,结婚一年来,路彦川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没有抱怨过,尽心尽力地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只期待有一天能够捂热这座冰川。
十七岁那年一见钟情,她无可自拔地陷入对路彦川的单恋,即便后来两人之间有了种种误会,她都没有想过放弃。
“你整整一个月没回家,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跟我提离婚?”
不甘,愤怒,悲伤,种种情绪打破了沈初雪一直以来故作坚强的伪装。
“路彦川!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们的宝宝马上就要出生了,你要和我离婚?这一年的婚姻对你来说算什么,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她冲上前扯着路彦川的衣领,男人英挺的眉头微拧,伸手捏住了沈初雪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
“如果不是当初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像你这种满腹心计的女人,怎么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不,不是的!
当初是老夫人给路彦川下药,她也是受害者!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沈初雪紧紧地咬着嘴唇,疼得无力辩解。
路彦川松开手,沈初雪身子踉跄了几下,随后直直地向后倒去。
男人面色微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她,却没能来得及。
沈初雪摔倒在地,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路彦川怔住了。
“不好了!少夫人摔倒了!”
“血!少夫人流了好多血,快去叫救护车!”
路家的佣人们听见声音赶来,七手八脚地将沈初雪抬起来,直到救护车赶来,从始至终,路彦川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沈初雪被佣人们合力抬上救护车,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到极点的笑意。
路彦川,倘若我死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医院。
手术进行中的红灯亮起,路彦川坐在长廊上,双目低垂,表情阴郁。
路老夫人问讯匆匆赶来,得知沈初雪病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保,气得一巴掌打在路彦川脸上:
“畜生!初雪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方宜兰心疼儿子挨打,却也忍不住埋怨道:
“彦川,你做事太冲动,就算你再不喜欢初雪,也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路彦川薄唇紧抿,一言未发。
“啪——”
手术室红灯熄灭,绿灯亮起;医生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小婴儿,一脸沉痛地走出来:
“抱歉,我们尽力了!”
“产妇难产大出血,抢救无效去世!她肚子里的龙凤胎,我们只保住了男孩……”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又像是松了口气般。
至少保住了路家血脉,只是可怜了初雪那孩子……路老夫人眼眶微红,命人将孩子抱到自己眼前。
“初雪,你受苦了……路家会记得你的付出。”
“哇哇哇……”
小婴儿发出了第一声啼哭,路彦川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起身。
沈初雪死了?
那个从青春期开始就跟在他身后,死皮赖脸说要嫁给他的少女;那个结婚后虽然郁郁寡欢,但仍努力在他面前露出笑脸的女人,死了?
路彦川不顾医生和护士的阻拦,冲进了手术室。
手术台上,一块白布盖着沈初雪早已冰冷的身体,在她怀里,还搂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小婴儿。
“沈初雪……”
路彦川握着沈初雪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却怎么都捂不热。
一滴清泪,不觉滑落。
……
五年后,A市机场。
女人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身材高挑纤细,走起路来飒飒生风,精致的五官完美得犹如画作,频频吸引着路人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