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头部沉沉的钝痛将沈云舒的意识逐渐唤醒,陌生而庞杂的记忆涌入脑海,隐约间还有谈话声传入耳中。
“那丫头没动静了,不会真的撞死了吧?”
“若是撞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她,咱们兄弟还没爽爽呢,谁曾想这丫头性子居然这么烈。”
“死了也好,抓紧把人处理了。”
破败工厂内,两个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神色不满的朝着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沈云舒走去,在一边的墙壁上,还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就在一人的手马上抓到沈云舒的肩膀时,原本没有半点动静的女孩蓦地睁眼,一双眼眸中似是藏着无尽的寒气和杀气,纤细瘦弱的手腕猛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臂,借力迅速起身,一脚便直接将那男人踹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一人愣了一下,而被踹飞的男人惨白着脸,捂着肚子怒骂道:“死丫头,居然敢装死踹你爷爷我!”
沈云舒眸子里一片冰冷,顾不上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看着另一个拿着棍子挥舞过来的男人,沈云舒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她身形极快,侧身避过一棍,又抬手抓住那男人的手腕,手上一个巧劲,直接卸了他的关节,顺势将掉落的棍子接在手里,反手一棍直接抡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嗷!”
男人一声凄厉惨叫,捂着肚子倒退好几步,疼得脸都扭曲了。
“死丫头,你找死!”
那两个男人恶狠狠的盯着沈云舒,再度爬起冲了过来,心中尽是屈辱。
他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揍了,传出去面子还要不要了?
沈云舒垂眸看着自己握着棍子的手,顿时微微皱眉。
那只手修长白皙,手腕纤细,透着一种苍白柔弱的感觉,手心里还沾染着些许血迹。
活脱脱一朵柔弱小白花。
若是从前的她,一棍子下去早就让人彻底闭嘴了,哪里轮得到这两个聒噪的家伙在她面前叫嚣?
而那两个男人跌跌撞撞的冲到沈云舒的近前,一左一右,一脸狰狞的朝她扬起棍子,眼神无比狠辣。
沈云舒却只是不屑的笑出声。
虽然这具身体底子羸弱不堪,现在更是浑身酸软无力,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解决这么两个不入流的家伙,依旧不是什么难事。
那两个男人眼底尽是狠辣的光,脸上带着狞笑,仿佛已经看到沈云舒被他们打倒在地的模样,一时间眼底闪过几分兴奋。
然而眼底的兴奋还来不及散去,就瞬间转变成惊恐!
他们根本没看出来沈云舒是怎么闪开的,并且手在他们胳膊上巧劲儿一勾,他们手中的棍子就不受控制的朝着对方脑袋上招呼了过去。
“咚!”
两声闷响。
那两个男人身子直接栽了下去,被打得眼冒金星。
而沈云舒提着棍子,毫不客气的一人补了一棍,直接将人打晕,眼底尽是冷意。
浑身酸软无力,头部更是不住的传来眩晕的感觉,将这两个人解决之后,沈云舒踉跄了一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了身,紧紧地抿着唇,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坚毅。
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以及消化完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陌生记忆,沈云舒确定了一件事。
她,华国最强的雇佣兵,国之利刃,在执行一次极其危险的绝密任务时,遭遇了一场爆炸,本该死在那场爆炸里的她没死,而是重生了!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都叫做沈云舒。
但是她们两个,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原主沈云舒自小就被人拐卖,生活在大山中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是个边缘的小透明,沉默自卑又痒痒,不善于表达,虽然说两年前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考上了A大,逃离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家,同时机缘巧合被沈家发现认了回来,但是依旧没能改得了她的性子。
而因为她自幼被拐走,母亲悲伤过度去世,父亲没多久另娶他人,继母又带了个女儿过来,改名沈安安。这沈安安表面上人畜无害,十分会讨父亲欢心,在父亲面前对她这个找回来的千金小姐千般好,背地里却是个黑心绿茶婊,盛世白莲花!
仅是从原主的记忆中便能察觉的出来,这沈安安段位有多高,又是怎么把原主玩弄于股掌之间。
离间原主和父亲的关系,甚至暗中灌输父亲不爱她的观念,导致原主也没有让沈家高调的认她回来,除却一些关系亲近的家族之外,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原主才是正牌沈家大小姐,让原主心灰意冷之下,想要离开沈家,自己出去打拼。
却又在路上,安排人把原主给绑架,甚至想毁了原主之后,杀人灭口!
原主誓死不从,慌乱中一头撞在了墙上,给了她魂穿过来的机会。
总之,那沈安安的意图,就是抢走属于原主的一切,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沈家千金小姐。
将乱糟糟,可怜又可悲的记忆全都整理好,沈云舒白着脸色,简单休息了一会之后,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她不会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会按照原主的想法自己出去打拼。
抬手抚上心口,沈云舒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强烈的恨意。
属于原主的恨意。
那恨意浓烈,犹如一团火在心中灼烧,让多年来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习惯了自己孤身一人,隐在暗夜当中的沈云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沈云舒微微抿唇,眼底尽是冰冷的杀气。
她要感谢原主,给了她像是正常人一样重活一世的机会。
另一个沈云舒。
既然我重生到了你身上,那么你所失去的一切东西,我统统都会为你讨回来!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这一刻。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沈云舒眸光坚定几分,顾不上快要透支的身子,快步往外走去。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算不上好,全都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在强撑着,绝不可能留在这里,万一那两个人醒了,横生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