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小贱蹄子,我看就是故意躲懒,还不快把你闺女叫起来干活,不然就等着饿死好了,家里可没有多余的钱养闲人。”
“娘,宁宁身体太弱了,您就让她休息一天吧,她的活我会做的,我求您了,娘……”
刘若宁被门外骂街的声音吵醒。
“这才几点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抬起手腕,想看看几点了,可是手腕上面光秃秃的。
再一看袖口,我去,什么情况,这是……补丁?
她努力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撑起身子慢慢坐起来。
看到周围的环境,心态崩了!
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补丁摞着补丁,墙壁是土块堆起来的。
她想要下床,发现如果不是自己及时的站住了脚,恐怕床板就掀过来压自己身上了。
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地方,一个房间里放了三张床,就连走路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刘若宁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些崩溃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撞到男友和妹妹水浇,然后出去喝酒买醉了!
难道?穿越了?
可是还没等自己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呢,外面的骂声继续传来。
字字句句不堪入耳。
刘若宁撑着身子出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泼妇在没完没了的叫骂。
拉开破旧的门,恰巧看到了一个身形单薄、小腹隆起的中年女子,跪着一个体型富态的老太太乞求。
神情、语气尽是哀求。
刘若宁此时正在接受着这身体的记忆,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是原主的娘——罗秀,刘家老大刘春风的媳妇。
她叫刘若宁,是他爷爷起的名字,因为是家里的第一个孙女,所以起名的时候,也是很用心的。
可是后来,二房、三房接二连三的娶妻生子,生的都是男丁,这个孙女便不吃香了,日日要劳作,就像一头老牛,没有一日的停歇。
在这个家里,罗秀和刘若宁的家庭地位最低,但是娘俩都是任劳任怨型的,家里的一切家务和劳作,都是她们一手承包了。
而原主也自认为自己是个女儿,所以不受待见也是没办法,所以她也不求公平对待,只要奶奶不为难娘、对弟弟好就可以了。
所以奶奶邹红梅不管让她去干什么,她都会努力做。
有时候忙完了,饭菜都没了,只能多喝点水,然后继续干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终于,长期的高度劳作,营养不良,刘若宁干活的时候,晕倒在了地里,然后再也没醒过来。
既然穿了过来,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就好好地替她照顾她的家人。
不过,眼前还有一件麻烦的事情,邹红梅年前的时候,为了让家里过个好年,把原主五两银子定给了隔壁村,柳屠户的儿子柳煜凌。
这个柳煜凌从小就被柳屠户送到了镇上的学堂,据说就是因为柳屠户家戾气太重,定了几次亲。
而女方无一例外,定完亲后都死了。
所以吓得根本就没人敢跟他家结亲,而邹红梅,五两银子,就把自己的亲孙女给卖了。
以邹红梅的为人和口碑,柳屠户是看不上他们家的,可是他家儿子柳煜凌都已经二十一岁了,又没有谁家姑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嫁给他。
柳煜凌心思都在读书上,所以对这些事情从不理会。
“奶奶,我娘还怀着孩子呢,您要是不想落下一个刻薄的名声,还是赶紧让我娘起来吧,不然等爷爷回来,会不高兴的。”
刘若宁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人听得很清楚。
邹红梅是这个石头村出了名的难缠,而且平日里仗着自己老头子是村子里唯一的举人,更是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但她最怕的就是刘希人,而刘希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宁宁……”
看着女儿醒了过来,罗秀才觉得自己才真正放下心来。
“你这个下贱的东西,舍得出来了?你娘不是说你身子虚,下不了床吗?”
邹红梅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随着身体的抖动,一动一动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算计,这丫头平日里连个屁都不敢放,怎么晕倒醒过来以后,还敢顶嘴了,真是缺收拾。
“奶奶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大房的人,天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怎么到奶奶嘴里,就是这么不值钱呢!”
刘若宁的话即使说得对,在邹红梅那里也是无用的,因为在她眼里,大房一家都是无用之人,是她心存仁善,才让他们住在这里,吃家里的,至于他们干的活,那自然是应当的了。
“真是个扫把星,尽给老婆子我找晦气,哼……”
邹红梅说完了就进了屋子,不过她是看着快到刘希人和两个儿子该回家吃饭了,想着让她们娘俩赶紧做饭去,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呢!”
刘若宁则是走到了罗秀的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看着她肚大如锅,但是却身量纤纤,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一般。
刘若宁有些心疼,这个年代的女人,地位很低,但是像罗秀这么不受婆婆待见,而且当牛做马的,却是少有的。
“娘,您就快要生产了,应该好生歇着才是,这些活就不要干了。”
刘若宁看着还要拿着扫把打扫院子的罗秀就心疼,抢过了她手中的扫把,放到了一旁,然后扶着她进了房间。
“宁宁,你躺窗尚好生歇着,娘去做饭,一会你爷还有你二叔、三叔该下了学堂回来了,进门就要吃饭的。”
罗秀有些担忧的说着,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好好的照顾刘若宁,但是她实在是分身无力啊。
“娘,你快坐下好生歇歇,至于做饭的事情,今日不管它,你要相信,即使没有您,他们也是饿不死的。”
刘若宁和罗秀,天天睡觉的时间不到四个时辰,其他的时辰全部都在干活,根本就没有一丝空暇。
罗秀被刘若宁按到了窗尚,盖上了被子。
唉……
刘若宁此时也是有些头疼的,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喝了点酒,怎么就穿到了这么个小白菜身上了呢!
幸好以前自己平日的休闲时间,就是窝在沙发上看剧,或者看小说,所以此时的她并不是很慌张,古人自有古人的智慧,而自己也有超前的现代人思想,做买卖是自己的生存技能,所以,没在怕的。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