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成型了,又是顾景洲的第一个孩子。
还以为要费一番波折呢,没想他应得那么痛快。
心里有点细微的惆怅,很快就被压下,温圆娇美的小脸,覆盖着决然的冷色:“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办手续。”
并未遮掩的轻松释然,把顾景洲刺痛。
忽然怀疑,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直觉,是不是错了,这些年他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温圆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他。
她和这家里的任何人一样,都只看重他带来的价值,只在意他能不能做得比大哥更好,能不能为公司为家族谋求利益,从未真心实意的喜欢他、珍惜他。
两人正式见面的第一天,她眼里的依赖,和这三年来亦步亦趋的依附,不是因为爱,不过是像十年前那个初来北城无所依靠的小姑娘一样,想讨好他,想在顾家寻求一个靠山罢了。
现在她长大了,成熟了,站稳了脚跟,不再需要他,也就一脚把他踹开。
就像八年前,她顺利考上重点高中,赢得温家上下的刮目相看,他精心准备的升学礼,她可以随手送给佣人,他离家去外地上大学,她宁愿出去玩也不愿意费点时间相送一样。
精明又果断,这哪是脑子不聪明的小傻子啊!
她很聪明,聪明得很!
攥紧的拳头松开,顾景洲清冷的唇角,似有若无的讥讽蔓延:“这么急,不怕我在财产分割上做手脚,亏待了你?”
财产分割?不,她从没想过要他的财产!
温圆惶然的抬头。
听到财产分割,她眼睛就亮了,原来是奔着财产来的!
十年前,因为身体原因只能蜗居在后院,连点心都不能亲自拿给她的病弱少年,和三年前临危受命的顾家唯一继承人,地位确实不一样。
也难怪,三年前她会主动冲喜,和他走入有名无实的婚姻。
可笑他还以为,她是不是人傻却有良心,惦记他十年前帮她一场的恩情。
挑起的嘴角下压,压成面无表情的冷冽:“你放心,顾家不是在这等小事上小家子气的人家,既然你为顾家孕育了子嗣,该是你的,我自然不能少了你。”
哐当,房门被用力甩上。
巨大的声响,震得温圆本就模糊的双眼,都恍惚了一下。
她抬手,用力按住胸口,咧嘴想笑,没出息的触动某个开关,冰凉的泪水滂沱流下。
“我不会后悔。”
四肢发软的差点跌倒,温圆倔强的咬牙,不让自己摔下去。
用力深呼吸,把情绪平缓,借着这股劲头,她回到窗尚,从床头的包里,找出只让她欢喜了半天的四维报告。
囫囵又看一遍,她把四维报告卷起,塞到抽屉里,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孩子都这么大了,不是想打就能打的,她无法处理掉他,但不代表她需要像以前一样体贴他爱护他,宁愿自己不适也要保着他。
没必要。
孩子虽是她的孩子,但更是顾景洲的孩子。
而顾景洲,可是害死她救命恩人的罪魁祸首啊。
她惹不起,连躲都躲不起吗?
搬出来独住不到半年,属于温圆的东西不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收拾好了。
拖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碰到被打发出去买东西回来的周姨。
看到温圆比肚子还大的行李箱,周姨吓了一跳:“少奶奶您这是要干嘛?回温家小住吗?还是想趁着还没生先出去度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