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的一抹阳光从窗帘的一角缝隙透进来时,我揉着惺松的睡眼,我醒了。
我看到了一室的黑与白的色调,简陋单调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再回过头去,我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放大一样的就在我的面前,而更可为怖的是,他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精短的底裤,除此外的白皙肌肤尽数的裸露在被单之外。
我在做梦吗?
使劲的再揉揉眼睛,再仔细的看向那男人,他真实的又现在我的眸中。
“啊……”我下意识的叫声回荡在室内,这一声叫彻底的叫醒了我,也叫醒了那个还在沉睡中的男人。
“你……你出去。”我惊惧的望着他。
他眯着眼看了看我,随后撇撇嘴,再拿起被单子随意的住身子上一裹,“我很报歉,我不出去,这是我的家。”
我愣住了,抬眼时才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思绪回到昨夜里,我似乎是被他带上了的士,而后我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看来这里真是他的家了,懊恼着自己的失态,不过是一条底裤罢了,倒是我自己的反应太过可笑了。
低头审视着自己,一条破旧的牛仔裤,一件暗绿色的T恤,全身上下,除了鞋子以外,我完好无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里。
罢了,他还算君子。
闻着自己满身的汗味,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我望着那依旧裹着床单的他道:“我要冲凉。”
“啊……”这一次是他的惊叫了。
那口型告诉我他有多么的难以置信,“我要冲凉”,我重新说道。
他还是滑稽的裹着被单,然后指向房间内的另一道门。
我起身,想也不想的就走了过去,再不洗澡我只怕自己就是从那泥水沟里滚出来的外星人了。
浴室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大,这一次却不再是黑与白的色调了,而是清一色的玻璃,是的,都是玻璃,马赛克的玻璃。
三两下就除却了一身的衣物,抛到角落里,我站在莲蓬头下,温热的水袭着满身,那水珠四溅着喷到玻璃上,再慢慢滑落,那感觉就象是一个人在不知不觉间跌入无底的深渊一样。
静静的看着那玻璃上的水珠,我一动不动的任着温水从身上悄悄流泻,喜欢被水包裹着的感觉,那样的洁静而不沾染尘埃。
就这样冲了多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让这水把自己彻底的洗涤干净。
“喂,你还活着吗。”我听到浴室的门外那个男人在敲着门。
他的喊声让我不禁回神,我轻轻一笑,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关小了莲蓬头,然后轻敲了一下玻璃,一声响已传到门外,不知为什么我不想说话,似乎话一出口,这眼前的宁静的氛围就会消逝无踪了一样。
“喂,你不要敲我的玻璃啊,那可是从法国进口的玻璃,每一块都要上万元呢,是我千辛万苦的空运回来的。”他吼着,不耐烦的在门口继续着他的啰嗦。
轻轻的又是一敲,讨厌他的聒噪,他果真就没了声音,于是,四周除了水声,就只有静谧了。
我重新又拧大了莲蓬头,急急的水再次冲将下来,我一寸一寸的把自己洗干净,然后看向墙角,随手取过一瓶洗发液,喷香的味道,又是一进口的牌子,我不客气的倒了满手,让墨黑的发沁了满香,闻着都是舒心。
洗完了,看着那墙角堆了一地的脏衣服,我才发现我没有办法出去了。
心急着来沐浴,我居然没有带进换洗的衣物,而且这浴室里除了一块毛巾外根本没有浴巾。
将就着把那毛巾用洗发液洗了又洗,我擦干了身子,也关紧了莲蓬头。
我敲着门:“喂,借一套衣服给我穿。”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我,我的声音居然被淹没在一片静寂之中。
“借一套衣服给我穿。”小小声的,这一次我没了底气,原来求人真的很没面子,可是我不能一直这样呆在他的浴室里啊。
可是门外依旧没有回音。
我默默的站在那里,我数着羊,一只两只三只,可是他还是没有回音。
悄悄的拧开了锁,把浴室的门欠了一条缝,从那缝隙中我向外看去,我以为那男人早已躲到爪洼国里去叹息他的法国空运玻璃了呢。
可是门外,他却捧着一件衬衫,外加一套女人的内衣裤就定定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我去拿过来。
脸一红,他哪里来的女人内衣啊。
“放心,都是新的,连衬衫都是,我还没穿过呢。”
“那啥,你递过来给我吧。”
“你自己来拿。”他假装的别过脸去。
我却知道他是在报复我刚刚敲了他的玻璃,好个小心眼的男人啊。
想要伸了手臂去取了那半米之外的衬衫,可是手臂才要伸出去,我就缩了回来,浴室里的自己此刻正一丝不挂的尴尬的站在这里,倘若我伸出了手臂,保不齐那一小边的身子就被他给看了个干干净净。
他是固意的,我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当。
“你递给我。”有些薄怒,这恼人的家伙。
他坏坏的笑,“你要便要,不要就算了。”
我看着他,有些气恨,“男人不可以欺负女人。”
他看着我,“我有吗?一直是我在侍候大小姐你的,不是吗?”
我哑然,都怪自己想也不想的就冲进了浴室,如今这个样子难道还要重新再穿回那一套皱巴巴的牛仔和T恤吗?
那是在车站和草坪上滚了三天的衣物加汗水加灰尘的混合物,此时的我干干净净的,我真的不想再穿回去了。
“你递给我,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的新娘子,你把戒指送给了我。”我威协他。
“哈哈,会有人信吗,戒指已经在我的手上,她会信你吗?况且那枚戒指也不是她的。”
“天,你到底养了多少个女人啊?”既然戒指的主人不是沙滩上的新娘子而是另有其人,那么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够花心的了。
“不多不少,就一个。”
“切,撒谎。”
“真的就一个。”
“新娘子吗?那这戒指的主人呢?”我与他就这样一个在浴室里,一个在浴室外,一句一句的抬杠,可是他就是不肯把衬衫递给我。
当我的“主人”二字一出口,他的面色立刻就变了又变,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的手臂动了一动,我以为他就要递给我衣服了,可是就在他的胳膊还没有送到足够我接过这些衣物时,门铃响了,优雅的圆舞曲刹时响了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