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薇再度睁眼的时候,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嘈杂之声。
伴随着鼻尖不时翻涌的异香,她艰难起身,却发现周遭的环境无比陌生。
装潢华贵的包间里并未亮灯,是西洋的装修风格,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零零散散的仿制银器,唯有地板上薄薄的一层积灰彰示着这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来。
“里面那女人还没醒呢?”
就在此时,半掩着的包间门外忽然响起粗哑难听的男人声音。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家怎么想的,居然还给了钱要拍那种视频啊!”
另一个附和他的男人啧啧称奇,说话的同时也让宁知薇的一颗心在不断下沉。
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宁知薇几乎立马意识到眼下的处境是谁造成的。
她虽然知道海柔来者不善,却没有想到海柔竟然真的敢在宴会上对她动手。
“时候也不早了,快点动手吧。我看那女人长得不错,上起来肯定带劲儿。”
两个男人银校着推门而入,听到动静的宁知薇即刻俯身倒地,装作刚苏醒的模样。
房间内的灯光亮起,她对上为首那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故作惊慌道。
“你们是谁?”
销金窟,S市最大的娱乐会所。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无数达官显贵在这里为他们的红颜知己一掷千金,其背后更是隐藏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皮肉交易。
李彪和梁赵义算是销金窟的老人了,不过待了这些年,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在会所看看后门当保镖。
见美人惶恐,李彪顿时不老实起来。
他搓着手在宁知薇身前蹲下,笑时露出满口黄牙,吊梢眼里迸射出淫邪的目光。
“你甭管我是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呗。我们兄弟俩也算是吃顿好的了,又能拿钱又能享受。”
说着,他急不可耐地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就想往宁知薇身上扑。
眼见这人色欲熏心,宁知薇知道眼下危机无法轻易化解,便将目光投向一旁略显沉默的瘦小男人。
她磕磕绊绊地避开李彪,呜咽着缩到梁赵义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素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既然今天我横竖都逃不了,那我还不如让这位爷拿了我的第一次!你这大块头看起来蛮得很,一定会弄疼我的!我可不要。”
宁知薇软着声儿,期期艾艾地注视着面露意外的梁赵义。
她深知双拳难敌四手,倘若硬来,肯定会被李彪两人一同控制住,倒不如先假意示弱,再找机会逃走。
就看梁赵义会不会接下她的“盛情邀约”了。
事实证明,他并不抗拒宁知薇的投怀送抱。
“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真是个下贱胚子啊。”
梁赵义发出沙哑难听的笑声,一边摸着宁知薇白皙细腻的手背,一边朝李彪使了个眼色。
虽然他们哥俩收钱办事,但不妨碍梁赵义存有私心。
反正视频早晚拍都不迟,既然这样,那他第一个享受又有什么问题呢?
李彪先前听到宁知薇的话还有些羞恼,但碍于梁赵义比他还多几年资历,更怕以后伤了共事的和气,只好不甘心地推门出去。
宁知薇眼见着那满身腱子肉的男人甩着皮带离开,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爷,我、我好歹是个雏儿。你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咱们关着灯玩行吗?我保证把您伺候妥当!”
女人又羞又怯地撒娇,如同任人采撷的玫瑰。
梁赵义极其爽快地应下,随即用一种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别的心思。叫我们办事儿的那位已经给你吃了点好东西,你想跑可是跑不掉的。”
听到他的话,原本还在心里盘算的宁知薇忽然愣住。
“好东西?”
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紧接着,似乎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阵突如其来的燥热涌上小腹,随后蔓延到全身。
宁知薇不可置信地看向梁赵义,后者极为兴奋,咧开嘴吹起口哨。
她被下了催情的药。
梁赵义关掉灯,踏着沉重的脚步走来,那吞咽口水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宁知薇被迫后退,直至腰背抵上了长桌。
“我可告诉你,我给你喂的可是销金窟最烈的药,没有男人可不行啊!”
梁赵义一个健步抓住宁知薇,邪笑着在她脸颊边舔了一口。
他认定宁知薇手无缚鸡之力,想着女人那张娇养出来的脸庞,讽刺道。
“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小姑娘不安分,刚刚那么乖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吧?你们有钱人就是贱,看不起我们这些底层混生活的。现在不还是要......”
可还不等梁赵义说完,一道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他目眦欲裂,紧紧捂住因被刺穿而血流不止的脖颈。
宁知薇强忍晕眩,握着烛台的手微微发抖,赶在梁赵义跌跌撞撞跑到门口之前抱住他,最后补了一刀。
在听到肉体倒地的闷响后,她咬破舌头维持清醒,走到包间门口轻声唤道。
“我们结束了,这位爷,轮到你了。”
门外的李彪原本就等得不耐烦,眼下见梁赵义这么快就完事,他大笑着打开了门,口中还说道。
“老梁啊,你这也太快了点,还是看着我怎么干这小娘皮子吧。”
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照进包间,照亮了躺在蜿蜒血迹里目光涣散的梁赵义。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李彪低头看了眼横插在腹部的银质烛台,甚至无力去阻拦从他身边飞掠而过的女人。
宁知薇从没来过销金窟,又担心海柔在这附近加派了别的人手,只好凭借本能躲进一个杂物间。
血液温热的触感犹在,她几乎控制不住剧烈起伏的胸膛。
宁知薇绝望地发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没办法求助任何一个人。
她掏出从李彪尸体上找到的手机,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打开了联系人。
微光闪烁间,置顶在上的那个熟悉的名字犹如一点星火,彻底烧尽了宁知薇最后的理智。
她艰难地拨通电话,那一头响起男人轻佻低哑的声音。
“喂?”
听到江凛说话的那一刻,宁知薇的心头竟然多了一丝委屈。
加之浴望来势汹汹,她话一出口调都变了,尾音微勾,犹如撒娇难耐的猫儿。
“小叔,求你,帮帮我。”